“素晴”道:“前日金山寺内,宗师传音于我时,晴儿便下定决计,纵是粉身碎骨,也要灿烂茅山,重振师门。因而本日趁着慧真师太盘坐疗伤时,悄悄取走了‘甲子环’,连夜赶到茅山……”
眼波盈盈,似悲似恨似喜似嗔,又似包含着万千凄婉与柔情。
朱洞元怔怔地望着她,木偶般横移到密室墙边,在一块镶嵌的青铜八卦上拍了拍,八卦图案回声凸起半寸。
“摄心术”源自上古的“摄神御鬼大法”,即便在魔门当中,也被视为极凶邪诡秘的外道法门。
此时本是半路劫夺的绝好机会,何如他重伤初愈,又引雷入体,难以聚使真炁,冒然现身,徒有送命罢了。
“太子府?”
“是你!”那“素晴”腾空翻旋,妙目惊奇地凝睇着他,闪过古怪而庞大的神采,嫣然一笑,“好呀,你这般怜香惜玉,那就‘红粉赠豪杰,宝剑送才子’罢。你将‘紫虚小剑’抛与我,我就将你的亲亲小尼姑归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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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上方传来一个轻柔动听的声音,在洞窟里嗡嗡回荡:“晴儿自别茅山后,无时无刻不想侧重归上清。本日蒙宗师不弃,夙愿成真,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那“素晴”猝不及防,被她迫得险象环生,连“摄神大法”也无从发挥。
他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淡淡道:“你有此心,为师甚感欣喜。葛真人将你拜托于我,我自当视如己出,倾囊相授。你是碧霞元君的女儿,将来担当元君之位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李元君误入魔途,千夫所指,我若直接立你为储,茅山高低一定能服。慧真师太收你为徒,我不反对,也是想查验你心诚与否。你既心向上清,愿携‘甲子环’与‘玄武骨图’作为谢师之礼,情真意切,金石为开,我也就放心了。”
只见霓光波荡,在“素晴”身后闪现出一个又高又瘦的道人,头戴七星黑冠,身穿五色云霞帔,斜背长剑,衣角上绣着北斗图纹。长眉入鬓,不怒而威,鲜明恰是上清派的辅教宗师朱洞元。
话音未落,蜃景波荡,“素晴”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丝袋,悄悄一抖,滚出两个清秀女尼,竟和她长得毫无二致。
他握着小人,手指颤抖,大汗淋漓,内心似是在做着狠恶的斗争,双眼却始终瞬也不瞬地盯着“素晴”,渐渐移步到她面前。
许宣又惊又奇,不知为何她的影象竟会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这里?闻声烈云狂的低呼,更觉惊奇,道:“小贼,你认得她?”
两人大奇,这声音与“素晴”幻像的口型完整合适,莫非面前所见并非蜃景,而是窟顶投映而下的实在场景?
许宣、烈云狂大感不测。
他指了指空中素晴的幻像,忍不住浮出一丝淫猥的笑容,道:“我们从没见过尼姑和太子幽会,大感猎奇,就躲到窗外偷听。两人浓情甘言,卿卿我我。正听得风趣,山下俄然传来一阵笛声,这位比丘尼顿时变了神采,仓促逃脱。被她这般一搅,我们的行迹也随之透露了,表兄屁股更是无端端挨了一记气箭,幸亏小人机灵,才逢凶化吉。”
话音未落,又听那“素晴”柔声说道:“朱辅教,你说只要我献上‘甲子环’,就让我接掌茅山元君之位。现在我已将‘甲子环’带来啦,不知‘元君密匣’又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