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中,听着笛声婉转委宛,小青仿佛又回到了清幽绚丽的蜀山,仿佛又和白素贞联袂御风,飞掠在峨眉苍茫的夜雾与月光里。那一刹时,她眼眶湿热,视野恍惚,俄然想起了许宣所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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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见,这些牛鼻子个个错愕惊骇,全没了昔日飞扬放肆的模样,一边逃亡疾走,一边不住地转头御剑,抵挡火线追兵暴风暴雨似的猛攻。
四周哗声四起,异化着一片喝彩。
这么折腾了一回,那根长百五十丈的藤绳没了,崖顶又有奥秘的黑衣人骑着翼龙偷袭,要想攀上山顶更加困难。但是两人都是好胜的心性,烦恼之余,反被激起了熊熊斗志,持续砍伐树藤,编织长绳。
两人起家回到洞口时,那些怪人已远远散尽,只要紫衣少女还是站在山林前伫足了望,见许宣无恙,似是松了口气,展颜一笑,翻身跃上狻猊,突入山林。
她左肩被长剑划了个两寸来长、深约寸许的口儿,虽无大碍,鲜血却长流不止。当下挽起长袖,用“凝冰诀”封住伤口,又拔了一丛青草,嚼碎了涂在肩头,撕下一角衣袖缠好。
许宣松了口大气,浑身凉飕飕的尽是盗汗,左臂抱紧小青,右手挥动“龙牙”,奋力将悬在她腰上的藤绳斩断。身子又是一沉,双双滚落草坡。
林灵素、李少微语如连珠似的指导众羽士,御剑反击,神霄派众弟子却还是抵挡不迭,惨呼连起,转眼间便倒下了四五人,剩下的更是魂飞魄散,顾不上林灵素大声喝骂,背着两魔头一起崩溃。
许宣爱不释手,玩转了一会儿,放在唇边悠悠地吹奏起来。
此时晨雾散尽,漫山遍野金光灿灿。正自舒畅,忽听“嘭嘭”连震,西边河谷里冲起数十道眩目标剑光,缤狼籍舞,接着又听叱呵声、惨呼声、气浪撞击声……几次传来。
更加不妙的是,那些怪人闻声两人对话,对他敌意重又大增,纷繁吼怒着朝他冲来。
又听李少微格格笑道:“许小官人,我们都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你体内的‘金丹真炁’,再加上我们的悉心指导,要打败这些怪人易如反掌。我们如果死了,你觉得这些怪人会放过你么?”
这两魔头一个打得他经脉尽断,一个害得他家破人亡,他所经历的重重灾害可谓全都由此二人而起,自是恨之入骨。但这些日子以来,困守在这与世隔断的山谷,唯有小青相伴,此时重见这两魔头,凛然恨怒之余,竟然另有些莫名的亲热感。
眼角瞥处,见许宣躺在草坡上,神采古怪地盯着本身莹白光滑的臂膀,脸上一红,放下长袖,嗔道:“小色鬼,看够了没有?”
小青固然满心猜疑,但有得吃总强过饿肚子,尝了几口,未觉有异,也就放心肠大快朵颐。
昨日那些怪人目睹他们攀爬峭壁,与黑衣人斗争后,对许宣的态度仿佛大为好转,他进入山林后,只遥遥地包夹防备,并不上先摈除,见他砍斫树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人上前禁止。
两人死里逃生,并躺在摇摆的长草里,看着那两只翼龙在上空尖啸回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身酸软,一丝力量也没有了。
凝神四扫,人群中却不见王文卿、萨守坚等人的身影。想来这些神霄派的弟子擒获了重伤的魔帝、妖后,却如本身般误入此地,被山谷中的怪人群起而攻之,杀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