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已十五岁了,再如何着也不至于让他当个孩子对待。元徵心知肚明,赵文渊说送他归去是假,想将他同雁卿分开是真。他也并不是胶葛不休的人,也只以客气应对客气,笑道,“可贵的佳节,游兴未尽,我还不急着归去。刚才看到西市有西域胡人在叫卖,正想去看看有没有甚么奇怪东西。”
雁卿觉着挺惭愧的――本来是想让赵文渊能用心同贺女人幽会,才用心走得略远一些。谁知走得太远了,赵文渊转头找不见她,反而要担忧她走丢,倒不能和贺女人好好幽会了。
不过明显也略有些被扫了兴趣,远远的瞥见元徵和谢景言带着雁卿返来,便假托天晚,告别分开了。
雁卿有些飘忽的表情才又沉着下来,她就说,“我阿娘也这么说――不过我还小啊,今后渐渐的就都体味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谁都不选。归正我即使选了,也做不到。七哥是不会同我断交的。若谢哥哥要同我断交,那我就再将他追返来。”
元徵目光里饱含了庞大而又柔嫩的情感,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可终究还是都咽了下去。只将面具给她,轻声道,“你把这个忘了。”
雁卿眼睛就又一亮,抽脱手,回身跑向元徵。她就停在元徵面前,等候的――虽则本身也不知在等候甚么的抬头望着他。
半晌后又说,“我听明白了。”
雁卿内心那些粘滞、沉重的情感便不知不觉的消逝了。她就点了点头,说,“我等着七哥来啊。”
那面具又丑又风趣,又有些诡异的敬爱,同元徵明月般的洁白静美极不相称。雁卿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雁卿有些苍茫的看了他三叔一会儿,又道,“为甚么呀!”
过了一会儿,才又说,“七哥同谢哥哥是不一样的。我说不大出来――谢哥哥光风霁月,谁都会喜好他。七哥……七哥即使没那么讨人喜好,可我就是觉着他好。若总见不着他,内心就很难受。”
雁卿就眯起眼睛核阅着他,赵文渊就道,“看甚么看,我是你叔!”
赵文渊就点了点头。
可惜赵文渊不心动,“你还是文静些――刚才的事,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同你阿娘说呢。”
赵文渊见雁卿表情很轻巧,想起她跑归去同元徵说话的景象,内心已明白了些甚么。
元徵仿佛有些惊奇,半晌后想起甚么普通,唤道,“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