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辈后代庆生的筵席，天然不会过分昌大。这一日迎宾待客的是谢嘉琳的二嫂，长辈们并未露面。谢嘉琳因是寿星，倒不消劳动她看顾场子。
“小两年未曾见过你了，本日再见真是不测之喜。”
旁人倒还罢了，纪雪又带着韩十二娘过来酬酢，便让雁卿无语了――不是进门时才打过号召吗，如何又来了！
雁卿转头便瞧见谢嘉琳这头正将自家mm举荐给李英娥同宇文秀，那边就有人来问某件器具该从那里找或是送到那里去，连问了三五样。谢嘉琳倒是面不改色，随口道来。只说完了，才不轻不重道，“若再有事便去芳明院问，没瞧见我这边正待客吗？”
雁卿真有些听不惯她这类已故交自居的语气，便直问，“我不晓得甚么？”
这实在也算不上多大的奥妙。现在长安城中不说尽人皆知，也很有几个熟谙黑幕之人。
但是她们都未曾多说甚么……
幸而月娘搭了一句，“纪姐姐也不出门了？”
可雁卿晓得，这件事是对楼姑姑有好处的。便如当年楼蘩同三叔说亲，三叔便为她驰驱对抗楼家一样。若楼薇嫁了三叔，三叔就真的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楼蘩了。
纪雪脸上便一红，啐了她一口，道，“张口杜口的嫁奁，你也不害臊。”
――也不是完整没说，雁卿忽又记起前年，楼姑姑仿佛想让林夫人帮助楼薇措置棉麻之事。
这些小女人都在演变的年纪，心性成熟得缓慢。经年不见，在情面油滑上已都很有些圆转了。便性子有些棱角的，也多外掩了一层柔婉亲善。不再像暮年那般等闲就泄漏出锋芒来。
这个时候夸大楼蘩同赵文渊的矫情，不免就触了雁卿的霉头――何况即使是信口闲谈，提及已婚妇人同外姓男人的友情，也该有多避讳。雁卿语气便更加冰冷起来，道，“不过是去买马时，不幸遇见马匪劫夺，自保杀贼罢了，算不算救济。你又从那里听来我家替楼家打官司了？莫非被马匪劫夺了，还要老诚恳实的咽下去，不能告官剿匪不成？”
韩十二娘便也适时的将话岔开，道，“你们三个都是入宫见过皇后的人了，快和我说说――皇后是不是真和官方供奉的那样，和观音大士一样慈眉善目标？”
雁卿待要再说，便听到身后笑语先至，“是甚么功德？快和我说说。”
她是寿星，雁卿天然不会在她面前摆脸子，便暂撇开纪雪二人，先向谢嘉琳施礼问候，“谢姐姐。”
不过迩来晋国公府上是谢嘉琳管家，也有很多事旁人措置不明的，便也不时要来问她。
至于楼姑姑――连太子都晓得赵家曾探听过“贺女人”，她还能不晓得？只怕她比林夫人更发觉到赵文渊赶上楼薇了。
她给了现成的借口脱身，雁卿便忙拉起月娘的手告别，月娘却可贵的痴钝了半晌。
不过这还真没夸到点子上――陆夫人抱病、谢景行的老婆养胎，就算不让二房的杜夫人来管家，大房也另有次子谢景容的老婆在。不让新妇管家，却让女儿来，与其说是女儿出彩，反不如说是防着儿媳。
三言两语便将难堪化解开了。谢嘉琳又对雁卿道，“刚才李家mm问起你，不知是不是有事――她在浅碧亭那边，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