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泼妇欺人太过!
谁知俄然就闹出这么个转折来,白上人也不由感慨造化弄人。
因元徵提及来,也就多问一句,“赵子程还未说亲吗?”
天子觉着不过分。半晌后忽又想起来,“她本年多大了?”
倒是天子又提及来,“是明白人——当年九弟去世,韩妃年青,他和王妃还曾劝韩妃再醮……”
白上人倒是有些令天子效仿庆乐王,不过似庆乐王那般放弃功名、激流勇退,只怕普天之下哪个天子都做不到。他便也不废话。
天子便没有乱点鸳鸯谱,而是遣使去庆乐王府上,先扣问庆乐王、世子妃有没有相中的人家。庆乐王是祖父,不如何管这件事。世子妃则坦言相看了几个女孩儿,倒还急着将此事筹办起来。
不过天子现在说这类话,却又说的是他本身的心……若他现在有事,楼蘩岂不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孀妇?只怕他不信楼蘩能守住,潜认识里宁肯主动成全她同赵文渊。
庆乐王武人出身,卸甲以后无事一身轻,又精研摄生之道,倒是老而弥坚。偶感风寒,当天夜里发散过,第二日就已神清气爽。再将养几日必定能规复如初。白上人如此向天子回禀了。天子听了,欣喜之余又感喟,“王叔也是薄命——少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妻,三件全让他赶上了。却能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现在山林娱老,保养天年。朕是不如他。”
却又道,“王叔是立下大功名的名将,不是那等俗气之辈。他是有大聪明。”
太子的婚事停顿得持重又顺畅。
白上人坦白道,“臣行遍江湖,却见过很多。乡野老农不免为冻馁所累,繁华之辈又为功名所累。反倒有三五顷田的小地主,多数有此气度——王爷的心态却与他们相仿。”
些许小事,天子还真没考虑过指婚的战略。
元徵便点头道,“臣情愿等,这也是以诚待诚。戋戋三年两月,臣等得。”即使是他,不得不在外人跟前透露苦衷时,也不免宽裕,“臣内心……她是最好的。娶她并非为了酬谢知己,而是心中欲求如此——娶不到她便去求娶旁人,反而是自欺欺人、自误误人了。”
元徵便道,“都是街头巷尾编排,也不知有几分失实——”
与此相对的,自入秋后,天子就再没断过汤药。十月尾霜冻自北而来,气候骤寒,天子又传染了风寒,病体更加沉重起来——反而是小皇子那边,因早早的就备好了御寒的战略,并没有因时成疾。
以他的聪明,天然很快就看破,天子是因楼蘩的事积郁兼久怒而不发,毁伤了心脉,乃至于气候稍变,就抵抗不住。
不过听元徵说了,便也明白了雁卿的“诚”——若不是有这么一份痴性儿在,如何会不害怕天煞孤星的煞气,待元徵如常?提及来,即使天子善待元徵,常不避讳煞气将他带在身边,可也不敢让太子同他靠近——可见是有所保存。他尚且如此,何况旁人?雁卿待元徵的这份交谊,可谓弥足贵重。天子思及此,便也感觉这姻缘可贵,该成全。
天子又笑道,“就怕让那女人听到。”此中关头他也已掌控到了,便又问道,“那女人的化名,真是叫贺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