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二十章 且真且深的缘 (七)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化—————
麒麟儿低头。
转念一想,姑奶奶一语惊人,说的却真相。
麒麟儿哭了这半晌,也渴了,大口地喝着水。抬眼看着静漪专注地望着本身,他大眼睛一眨,顿时又要哭。
月儿看她粉白的脸垂垂都红了,额上也见了汗,想过来帮手,她点头表示不消。
静漪被他箍住颈子,几乎喘不过气来。听着麒麟儿这么说,忙拍抚着他的背,安抚道:“做梦呢,麟儿,那是做梦呢……太姑奶奶方才还来看麟儿,她就从你爹爹那边来的,说他好多了……”
静漪如何说,他都不肯松开胳膊,只是哭闹。她的确束手无策,只得背起他来,一边哄着,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等他安静下来。
“隔不一会儿就要喊起来。也听不清说的甚么,就是浑身颤抖。少奶奶,大夫是说不要紧么?看着可有点怕人。”张妈说。
麒麟儿到底是个男孩子,狠劲儿使出来,又很俄然,静漪一把拉住了他的小胳膊,人却也被他的蛮劲儿带倒。两人一起倒在地上,静漪还是死死攥着麒麟儿的胳膊。
她轻声说:“不返来用也罢了……是有甚么事吗?”
她追上麒麟,把他揽在怀里。麒麟儿跺着脚,尖叫着,不肯就范。
“院子里头原有一处百禽园,各色的鸟儿都有。我还想着你们那位二姑奶奶调皮,吃了酒去园子里,挨个儿的围栏都翻开,闹的人满园子捉那飞禽走兽……也是她,最爱吃酒,吃醉了,还睡在鹿圃里过。提及来都是笑话。也是去的早,年纪悄悄,刚嫁了人没两年,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走了。人走了不满百日,姑爷就续了弦。”陶因泽说着话,一碗茶喝了,叹口气,“等你到我这般年纪,这宅子每看一处,恐怕也都是些人影子、鬼影子。看着想着揣摩着,便事事都在心上。民气才气有多大?不累了命去才怪呢。干脆有些事情,看着当没看,听着当没听。”
静漪正要上去看看,听了,问道:“如何?”
静漪听她渐渐地说着话,还是低头不语。姑奶奶秋茶褐的裙摆落在空中上,色彩沉的很。
静漪还是搀着她,亲手打了轿帘,待把她安稳扶进轿中坐了,放轿帘时看着她,轻声说:“姑奶奶,我会守端方的。”
麒麟儿愣住。
“姑奶奶?”静漪看她站的直直的。明丽阳光做了背景,面前这个身影浓厚,就仿佛被缩小了似的,更加肥大起来,可分量涓滴不减。
陶因泽看看日头,说:“同你啰嗦了这么些,不过闲话,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吧……传闻过两日那位法兰西大使两口儿要来我们家做客?”
“说是睡着的,就是不太安稳。像是在怕甚么。”张妈跟静漪说。
静漪弯身,近一些看着麒麟儿黑黑的瞳,问:“那里不舒畅吗?是不是做了恶梦?”
“好。”静漪点头,看看时候还早,这会儿闲着便也是闲着。问过麒麟儿醒了没有,张妈说还在睡,月儿守着呢。她算算时候,“睡也是睡的太多了些。”
“我要见我爹爹,我要见我娘!”麒麟儿跺着小脚,猛甩着胳膊。
静漪看着这小小一顶肩舆起来,轻巧地转畴昔,稳稳地往外走去。她还要去陶夫人那边,便趁这时候一齐出门,先送了陶因泽回萝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