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六章 载沉载浮的海 （四）
静漪抚摩着怀里这只灵巧的小猫，道：“我去去就回的。”她看了眼窗外，秋高气爽的时节，气候真是好。菊花盛开了，再过些日子，就该红叶遍山了。杜氏母亲说要去西山看红叶，在别墅住些日子。因了几桩事，再加上三哥的婚事，没有去成。她倒是想去散散心了……特别姑母昨日带无忧表姐和孩子们去了西山，本日一早得空和无忧也跟着去了，她内心俄然感觉空落落的。
“失实。”李翠翘答复。
无垢说有大夫跟着去西山的……
静漪眉尖微微颤抖。四太太端着咖啡杯、笑眯眯的说话的模样，看起来是战役时一样的，她却感觉不平常。因而说：“本来翠姨同我们是校友。如何从未听翠姨提起过？”
四太太的女佣来上了茶点，她就号召静漪吃点东西。静漪一看，摆上来的就是平常的咖啡和曲奇饼，是家里的西点徒弟做的，并没有出去买。
“十蜜斯坐呀。”李翠翘说着，从腋下抽脱手帕来，对着沙发上的那只黑猫拂了下，懒猫在熟睡中被搔着鼻尖，不耐烦的动了下，伸了前爪出来，仍旧在原处不挪窝。“咦？十蜜斯别见怪，这些小东西都被我惯坏了。”李翠翘笑了。
她这么一说，静漪想想也是。每个学期返校，按例是要去一趟四太太那边的。四太太住顾家宅公园，她住静安寺，间隔不远但也不近，恰好有了来由不常常去。固然嫡母和母亲的态度里，并没有透暴露让她同这位寒暄花出身的四太太保持恰当间隔的意义，她潜认识中，并不肯与四太太靠近。
静漪都已经到这里了，就带着秋薇进了翠苑。李翠翘抱着返来的小猫在院门口候着静漪，身后跟着她的两个老妈子，手里都提着提篮，是猫食。一进院门，静漪就感觉惊奇，她平日是晓得四太太爱猫如痴的，并没想到竟然会养了这么多只猫――翠苑的院子小而精美，屋子是西式的双层小楼，楼下有个很大的阳台，大大小小的猫到处可见。有占有墙头的，趴在树杈上的，窝在围栏处的，另有卧在阳台藤编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真是形状各别，舒畅非常。
李翠翘沉默的和静漪对视了一会儿，说：“戴家来过人，好些人呢，都堵在大门前，硬说是程家逼死了他们家的少爷，大闹了两日。传闻戴家少爷坐的船出了事，尸体三日前从沪上运回北平的。”
静漪把小猫给抓住，抱在怀里，跟母亲说：“我去送吧。”
背上的药已经沁入肌肤，热乎乎的，让她出了汗。
静漪见秋薇摘返来的叶子都平整标致，摘的多了，捏在她的小胖手里显得很累坠。她笑了笑，让秋薇把叶子装在她的衣兜里，说：“这些就够了。”
秋薇过来把猫接畴昔，对静漪摇点头，说：“太太，我去把猫送到四太太院子里。”
静漪推让。
秋薇摸着小猫的下颌，一条红色的丝线系了一只金铃铛，手指一拨，一声轻响。小猫挣了一下，睁着微蓝的眼睛看秋薇。是只很灵巧的小波斯猫，约莫两个月大小。
“是十六吗？我找了它半天了。”李翠翘问。
“它本身跑来的。”秋薇举高了小白猫给乔妈看。
“十蜜斯？”李翠翘抬头望着静漪。
“翠姨？”静漪望着她的眼。
“起晏了，懒得出去用下午茶。十蜜斯吃一点吧，都是家里吃惯了的东西，没甚么新奇。”李翠翘说着，倒想起来，转头让人拿来巧克力给静漪，“有个朋友带返来的比利时巧克力，我怕发胖不敢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