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四）
陶骧将她扶住，低声道：“这酒劲儿才刚出来，归去好好歇着。”
“我自有交代。如果问你，你晓得该如何说。”陶骧说完，就不再说话。
慧安上来，握住静漪的手臂。
明天是早上更。
把高跟鞋一褪，她连他肩膀都够不到，要借着酒劲儿骂人，气势还是不敷。
他干脆站下。
静漪呆若木鸡，只听出是之鸾在喊，却不知本身该如何反应，但是猛的回过神来，她盯着陶骧，两人在烟花绽放落下的一明一暗的彩色光影间，目光刹时碰撞在一起。
静漪深吸了口气，光着脚就要走。身子歪倾斜斜的，不得不伸展了手臂，想要扶住石墙之际，又被陶骧拉回身边。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宛帔挂起床帐坐下来，拍着静漪的腿。声音压的极低，听得出来有些不快。
“老七？”陶驷从厅外探身出去，“你去哪了，让我好找。走吧？奉孝还要去闹洞房，不等他了。你二嫂已经归去了，瑟瑟自个儿在家不可。”
陶骧走到大门口，程世运正在送客，看到他们兄弟俩，浅笑。
陶骧回身出来，下台阶的时候步速如风过。
陶驷已看出他神采不对，问：“你在花圃里撞到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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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声尖啸，庞大的焰火冲向高空，在空中爆炸开，一朵朵绿色、黄色、红色的牡丹花，将全部夜空都照亮了……陶骧抬头赏识这夜空中最灿艳的一幕揭过，余下闪闪动烁的星。
静漪晕乎乎如腾云驾雾似的，听不出他是在说真的，还是调侃她。
陶骧没有立即分开，而是在程世运面前多站了半晌。
“你倒是想！”之忓听了这话，一步上前就将陶骧的衣衿抓住，“你们陶家不是……”
“女人嘛，再折腾，还是女人。你拿定主张就行。我不反对。可有一样，你坏了咱陶家的端方。”陶驷说。
他走回惜阴厅，已是人去楼空。
“之忓，别打动！”之鸾一把没拉住之忓，之忓已经几步跨了畴昔。
陶骧看着地上那对红色的高跟鞋，被尽情甩脱的，这边一只，那边一只。
陶骧看着之忓的眼睛。
“起来。”宛帔见静漪不肯起，又说了一遍。“新媳妇都起来了。明天都要去上房用早点的，等下莫非都等你一个嘛？”
他晓得程世运在打量他。不久出息世运去过兰州，只是当时他在火线，未能见到。
天没全亮，屋子里点着灯的。
陶骧也看着她，听到有人在叫：“你把十蜜斯放下！”
陶驷一时跟不上他的步子，喊他慢一些。
静漪同慧安走在前面，就在要走出去的那一顷刻，她转头看了陶骧一眼。
之忓挡住了她的视野，她就没有再转头——她光着脚踩在石板地上，只走了几步，有个小丫头追上去，将一对鞋子放在地上。她扶着小丫头的肩膀，谨慎的穿上鞋子……走路还是不稳，阿谁刁悍的庇护者，毫不踌躇的蹲了下去，想要背她。
“伯父请留步。”陶骧回身。
她看到陶骧在浅笑，即便是转眼即逝的浅笑，她又僵了一下。
静漪只好坐起来，“三嫂为甚么起这么早？”
陶骧低头。
他顺手拿了杯香槟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