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八章 百转千回的路 （二十）
逄敦煌摇了点头，说：“别说沙依木想不到，我也是方才听完你的摆设，才往这里猜……这么多人都猜你凶多吉少，谁晓得你竟是深藏不露。真耐得住性子。一个接一个烟幕弹放出来，沙依木这会儿恐怕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呢。”
陶骧也浅笑，亲身送他出去。
“不，并肩作战便可。”陶骧看了眼碗中的咖啡。味道淡淡的，尝的出来，火候不到。静漪并不善于此道。“两千马队可用。”
但是没有人坐下，连逄敦煌也起了身。马仲成说：“如何能劳烦太太呢……这实在是……”
马仲成道：“司令，不管如何这一回我都要带兵出战，留守的活儿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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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是想他从这里去欧洲，没想到最后走了这条路。我们既是同窗，又是战友，我始终以为他不致出错至此，或许有苦处。”逄敦煌眉头舒展。
陶骧隔了桌子，看了眼马行健。
他拿下玻璃罩，灭了灯，正要起家，便听到门响，随后纤细的脚步声出去。他起到半截，又坐下去，看着门口，公然是静漪出去。
“请陶太太一起吧？”逄敦煌说。
“能承诺我一个前提吗？”逄敦煌问。
“甚么事？”静漪转头。
陶骧正啜了口咖啡，看到，说：“就是那边。”
静漪用厚厚的手巾捧着一只盖碗出去，放在桌上，看着他，问道：“一宿没睡么？”
“小马，此次你就不要去了。留下来，卖力少奶奶安然。”陶骧坐下来，抽出他的钢笔，拧开来预备写信。“一旦有事，你就是拿枪押着，也要把少奶奶押回兰州。”
“司令和各位长官慢用。”周太太拎起托盘来，静漪帮她收了一个，两人一同走出去。周太太看了静漪，“陶太太看着娇滴滴的，不成想也吃得来苦头。”
“剪草除根。”陶骧托动手中的碗。
陶骧眉一扬，说：“此前几次比武，伤亡太大。固然对方也遭到重创，但是比我估计的要小的多。且沙依木生性多疑，一定能骗得了他。这一次，定要更加谨慎。”
“日本人在东北运营多年，现在西北的事也想介入，真乃狼子野心。如此下去，今后不免一战。本日之朋友，他日一定不是仇敌。”陶骧低声道。
“我已经用过了的。”静漪说着，瞪着眼不着陈迹地瞅了逄敦煌。逄敦煌这才浅笑着坐了。
逄敦煌点头，道：“你需我深切敌后？”
仿佛将静漪的事情拜托了，也就没有甚么好说的了，他挥手让小马出去。
“是的。”陶骧答复。
马行健出去，手中拿了两个锡罐。
马行健离她比来，过来将托盘接了。
逄敦煌正听着马仲成说的口沫横飞，闻到咖啡香，一转脸便看到盛在瓷碗里的咖啡……这当真是见所未见。陶骧安之若素，也不碰那碗，却抬手点了点桌面。马仲成见他有话要说，收了声。
静漪笑着点头。
东配房静漪住的房间里，灯已经熄了。陶骧待逄敦煌分开，看着马行健将他送走，倒又在那边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正房。
逄敦煌虽未出声，却也同意陶骧的判定。两人面前的沙盘上，是日趋明朗的战局；在内心想的，倒是恍惚昏黄的将来。
逄敦煌听着，目光在沙盘上扫来扫去。他看上去并没有细心在听陶骧说了些甚么……直到陶骧说了句“闭幕”，他才抬起眼来，见陶骧也正在瞅着沙盘，便说：“咖啡都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