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七章 时隐时现的星 （四）
陶骧看她，温温婉婉的模样，仿佛甚么样的事都不在她料想以外。他也没有再说甚么，便分开了。
陶老夫人无声地笑着，点头道：“一群调皮包。”
陶骧点点头，“我能够没空回家……”
“静漪啊。”陶老夫人摆手，看了她。
陶老夫人也起来，让金萱扶着她，说：“无妨事。我也去院子里逛逛。”
静漪看她手上那把满架葡萄的纸扇，摇起来的确都带着阵阵葡萄暗香……
“偶然退者，进也。他胡进胡退，盛川会提点他的。”陶因润笑着说。
静漪想想，笑道：“不是它，是八妹。”
静漪边给陶因泽擦着下巴，边看了他。
静漪就被这低低的声音隔在了一旁。
静漪听着，忽感觉这语气中有些甚么让她内心发凉。
陶骧看到她眼中有一丝哀伤敏捷划过，但随即对着他笑了笑，尽量轻松地说：“我会经心照顾姑奶奶的。姑奶奶悲观的很，会好起来的。”
她们俩说着又笑了……
“有他在前，倒省了老七些力量的。”陶因润摇着扇子，淡淡地说。
静漪过来，给陶因泽喂水，问道：“姑奶奶在说甚么？我如何听不懂。”
陶老夫人听完了，待静漪用过晚餐，说：“累了一天，早些歇着。老七没说返来？”
“仗打到这时候，马家琦被俘，马家能挑起大梁来的只剩了马家瑜。都已经退无可退，一边死扛，一边向南京方面递动静。这马家瑜剑走偏锋，也算是死路里硬是想试着挑出条活路来……”陶因清说着，打了个哈欠，懒懒的。
“你看他会情愿放过马家？”陶因润拨弄着扇坠。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静漪说。
陶因泽含混地对着静漪说：“你去。”
“盛川向来就是个罢休让儿子肇事，还往大了闯的。”陶因清当即说。
静漪内心也有点沉，还得劝着些，“我总想着，这到底是八妹心之所系，相互又两情相悦，很替八妹欢畅。”
“再舍不得，也不能留她一辈子。只是有些远。”陶老夫人说。
静漪和金萱一道，扶了她走下来，听她说：“大姑奶奶这一病，倒让我看开些事。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指不定哪日，一口气不来，便别处安身去了……就是年青人，又有几年好折腾的？”
静漪正入迷，陶因泽握了下她的手。她惊觉，看着老太太，问：“姑奶奶要甚么？”
“……传闻是南京派人来补救的……”陶因清见静漪出去，收住话头。
“姑奶奶年纪大了，规复的要慢一些。”静漪也没有说别的。
出去这么久，他脸上似蒙了一层风霜。肤色一深，眉眼鼻唇便更加棱角清楚。
她从病院回到家里，还是先去老祖母那边说一说这一天在病院的景象。
“你去吧。这里有我。”她说。
她坐在陶老夫人身边，裙角一动，她俯身一看，袖猴坐在她拖在地上的裙摆上，眨着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她呢。她微微一笑，伸手畴昔。袖猴攀着她的手，顺着裙摆爬上来，坐在她膝头。静漪从一旁的果盘里拿了颗李子给它。
她手慢下来，看着陶因清在屋子里踱着步子。那步子竟是虎虎生风的，猛的一拍巴掌，说的就是“别说早二三十年，就是早十年，我带兵，一定比老七弱。这小子把仗都打到这份儿上了，说让步就让步，看返来我不把他脖子拧断了”！――陶家的姑奶奶的脾气，当真名不虚传……只是陶骧果然接管补救、留马家一线朝气，就是贪恐怕死了？这么多天，她们在家中，尚不时感到盛暑难耐。他带着人在河西作战，白天暴晒、夜间骤冷……面对的除了这些，另有流血捐躯。每日战报传返来，喜忧临时不提，那伤亡数字，到底是触目惊心的。陶骧对他麾下的兵士，但是爱到骨子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