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十二）
“谁让你们在北平时就没合房……”秋薇声音极细地说。
陶骧看着她。
静漪听了这话，“啪”的一下把门又合上，转头瞪着秋薇喝道：“住嘴！”
倒是想起陶骧早晨要穿的，想拿出来筹办好，秋薇却说：“姑爷的衣服都拿到隔壁房间去了。马副官过来和我说，让我清算的。我问，他说是姑爷的意义。过午姑爷原是在书房歇息的，被白狮吵起来，带着去院子里玩了。不知如何他想起来这茬儿……莫非姑爷晓得蜜斯衣服不敷处所挂？”
“那如何行！你们不在同一间房里睡的话……”秋薇咕哝着。
“离早晨祭奠时候还早着呢。要守岁，到时候打打盹可不成。归去歇一歇，换过衣服再来。我也得归去换衣服的。”雅媚说着，将瑟瑟拉过来，“瑟瑟跟小婶婶再见。”
用过午餐以后，看气候还好，雅媚便起意带着静漪在宅内转转。静漪牵着瑟瑟的手，跟着雅媚走，边走边听她讲些陶家的旧事。有些她已经听张妈讲过了，雅媚却比张妈讲的更丰富更风趣，她听着感觉很好。别处也罢了，摆祭的正堂她观光的格外细心些。正堂与前些日子停止结婚典礼时的安插已经大大的变了样。从外到内都铺上红毡。静漪走在红毡上，跟着红毡延长到正堂深处，昂首便瞥见摆祭品的长条案，是大张的黄花梨大案，上面钟鼎俱全，都是古物。更不要说邃密的祭品，看上去是琳琅满目。正中香案上，香炉中冒着袅袅烟气，氤氲环抱在堂内。静漪在这薄烟蒙蒙中，举目而望，堂上悬着一幅幅庞大的陶氏先人的画像。密密地摆列着，画像中先人脸孔都或严厉或慈和，眼神倒是分歧地仿佛自上而下俯视似的，静漪看着看着，更加屏声静气起来。连一贯爱谈笑的雅媚和活泼的瑟瑟，也不知不觉垂垂温馨多了。
趁着陶骧带瑟瑟进书房和白狮玩去了，她回房去。果不其然床头柜子上放了一个七彩锦匣，翻开来看看，内里有两卷钞票，一本空缺支票簿子，另有一大摞红包。翻开红包看看，钱数有多有少。她揣测着，给下人的红包能够返来再说，给尔宜和瑟瑟麒麟的就得带着了。她拿了几个红包揣在身上，将锦匣收好了。
静漪听雅媚说着，俄然想起来，应是那日早晨，三嫂提过的。她就说：“那难怪。”
“八姑我也去！”瑟瑟叫她。
“你这孩子！”雅媚瞪眼。
雅媚只好说：“那我归去清算一下，过一会儿让虎妞儿来接她归去――瑟瑟你明天不昼寝，早晨守岁不准闹。另有，畴昔不准吵着七叔，晓得吗？”
静漪听她小小年纪，奶声奶气的嘟哝着，不知为何感觉特别好笑，忍不住一起笑着，回到琅园去。还没有进门便闻声内里陶骧在喊“返来”。她脚步一顿，紧接着又是一声“返来”。语气减轻，却不是活力的模样。
“风风火火的。”雅媚说。
“老李叔夙起就让人来奉告，说我的玛丽女王要下崽了，我去看看，如何这会儿了还没有信儿……”尔宜说着已经进了后堂大门，转眼不见了。
“这还没过年呢，二嫂就抢元宝了？”尔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跑过来将雅媚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