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二）
陶盛春拿过母亲的烟匣子，细细地清算着内里的烟丝。老太太的烟丝味道好闻，花瓣果品搭配着，是枯燥的花香和果香。
陶骧拿起一个来掰开。
陶骧说：“就晓得姑姑不是至心的。”
陶盛春咬牙，说：“你这个小子。真是白疼你了。母亲，大嫂快和你来抱怨这小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母亲，您可也真是的。我好不轻易回趟娘家，为的不就是能偷懒个两三日嘛？畴前我祖母就说，当一天女人做一天官，我回娘家摆摆官威不可么？”陶盛春笑嘻嘻地出去，看到陶骧，摆手让他快坐下。高低的打量了陶骧一会儿，“老七这几日瘦了些，倒更精力了。公然娶了亲又是一个模样了。畴前大哥就说他老成……老七，你笑一笑成吗？”
陶盛川点头道：“虽说已经在北平时已经庆祝过了，此次长官与各国公使又都有贺礼到。届时也会有特别代表列席。其他的就就不提了，三少爷是静漪娘家兄长，不成慢待。老七？”
陶盛春坐下来，望着侄子浅笑。
“奶奶，没有的事。”陶骧想说甚么，又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大嫂也不易。老七是一落草就交到她手上的，这些孩子里就属老七破钞她心血最多。”陶盛春沉默半晌，说：“老七这个媳妇，我看大嫂的态度有些保存。”
红色小瓷碟里，牡丹饼摆成梅花状。摞了两层。
陶盛春一笑。
……
“老八这丫头就是话多。”陶老夫人挥手要尔宜快出去，道：“要我说，陶家啊，缺甚么，也还就是不缺你们如许的暴炭似的姑奶奶，一辈儿传一辈儿！我看着你也不是费事。”
陶家的端方，各处是在一起用餐的。除非老太太或者老爷陶盛川有话。近年陶盛川在司令部起居的时候多，凡是也就以老太太的意义为准。陶骧进门见本日来的除了父母就只要二哥一家到齐了，就晓得祖母或者是发了话。
“七哥！七哥！”尔宜在他进大门前追上来，拖着他的手臂往里走。
“成了亲，好好儿待她。”陶老夫人抽了口烟，皱皱的嘴巴边，喷出缕缕烟雾，“我晓得这门婚事也一定如你的意。”
他一本端庄的，陶盛春倒一愣，连陶老夫人都停了抽烟的行动，瞅了陶骧一眼。
陶骧承诺着先走了。
“我在老太太这里不拘甚么蹭点儿吃就罢了。”陶盛春挥动手撵陶骧。道：“你快去吧。老太太有话，天冷的很，又快过年了，家里各处都忙，就甭一天三顿的折腾着都聚在一处用饭了。这还不是因为疼你们？快去吧。”
“这个老八！”陶盛春笑着说，见房里就剩了她们母女俩，她低声道：“母亲，我有点狐疑……”
陶骧说：“好。”
陶盛春笑笑，也坐下。
陶骧坐在了父亲动手。听父母群情婚礼，他冷静用着早点。忽闻父亲叫他，他昂首。
“又想起这个来了。他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了嘛？连小病都不生一场的。”陶盛春见母亲伤感，小声说：“我眼瞅着老七，就感觉他最像父亲……母亲您还记得嘛，当时候连父亲都说这孩子怕是活不了。有阵子大哥一进门儿就问――小猫还喘气儿吗？怪吓人的。”
陶老夫人指了指水烟袋，等着女儿给她再装上一锅烟丝的工夫，说：“你这个大姑啊……”她说着也不知想到了甚么，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