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十一）
大少奶奶笑道：“这孩子一睁眼就想来看大马了。被他缠不过，只好带他来。隔几天就要闹上这么一回，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消停些。”
中了招的黑马敏捷缩归去，不住的在内里打着响鼻儿，跳腾的收回各种声音。
黑马打着响鼻，呼哧呼哧喷着热气，过一会儿，从窗口躲开。
他扶着雕栏，了望。
麒麟儿明显很镇静，他学着陶骧的模样，小手也拍畴昔，拍到赛雪的脖子上。
时候还早，陶家大院还没有完整醒来，只要零散几个仆人在巷子里洒水打扫。
陶骧走出去，空空的马场里，他的坐骑赛雪正在单独漫步，踏着马场草皮上的积雪，步幅文雅欢畅。
小人儿一个，从马厩大门跑出来，一踮一踮的翘着脚挥动手，是看到他很欢愉的模样。跟在他身后的老仆喊着“小少爷慢些”，恐怕他摔了跤。
“我同企图副官的观点。二爷已经安排好了人手是一方面，再说栖云营，向来是不见大少话，恐怕……”岑高英也说出他的担忧。
“麒麟儿。”他拍了鼓掌。麒麟儿往陶骧这里跑来。他一把将麒麟儿抱在怀里举了起来，往前面看。麒麟儿，大少奶奶是寸步不离的。公然看到符黎贞扶着丫头跟着也来了，看到他，脚步略顿了下才往这边走。
“瘦驴拉硬屎，瘦马也拉硬屎么？”图虎翼笑着，先往前走，去看看那匹烈马。
老李叹口气，说：“这几天又闹脾气，我怕它咬，只好每天放下草料就跑，都不敢出来清算马粪。七爷远远地看看吧。吃的有赛雪三个还多，瘦的只剩下赛雪一半大了，都快给马粪埋了……这马厩里就是它那边最臭。”
调皮的顽童似的。
陶骧点头。昂首看看隔壁栅栏里，静悄悄的，便问：“阿谁如何样？”
陶家马厩里多的是骏马。陶骧走两步，停一停，看一看，偶尔问马夫几句。朝晨马夫们都忙着服侍马匹，见陶骧来了，不得不停息下来手上的事。陶骧挥挥手表示他们不要管他。
那黑嘴又伸出小窗口，对着他喷了一口气。
“娘……”麒麟撒娇。
“七少，下去跑两圈？”图虎翼问。
微蓝的天幕上晨星闪动，一丝风也无，明天的气候应当好极了。
麒麟儿箍着他的脖子，说：“七叔，骑大马。”
“七爷这是那里话来。就是照顾不好它，对不起七爷。”老李脸上有些赧然，看看内里天气亮了些，他说：“七爷去看看赛雪吧？”
陶骧被他缠磨不过，喝道：“再多啰嗦一句，在这里罚站。”
陶骧看大少奶奶，扣问。
图虎翼这才发明他穿的是骑马装，晓得他今早要去骑马了。
图虎翼被他噎的瞪眼，委曲地闭着嘴哼了两声。
“大嫂早。”陶骧问候。
符黎贞看着儿子巴望的眼神，没表示反对。
陶骧走的极快，达到马厩才慢下脚步。
俄然间黑马扬起前蹄来，奔着栅栏就登上去，巨大的蹄子扣在栅栏上，对着陶骧一阵嘶鸣。
老李提了一只大马灯来，照着。陶骧走近些，就看到踩着厚厚的一层马粪当草垫的黑马，被光一打，本来不住地在马厩里踏着步子的黑马反而站住不动了，低了头抬眼瞅着他们——真有一对好眼睛，亮晶晶的，苹果般大小。只是身上不但是瘦，还脏，肚皮上更蹭了一层马粪，本来黑缎子似的毛，已经看不出本质来。固然瘦的露着肋条，一根根的清楚，的确扎人眼，可看得出来骨骼强大，养肥了，就是匹骏马——陶骧走近了，和黑马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