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云胡不喜【全本+出版】 > 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七）
出了正院，田夫人客居的地点与三太太往同一个方向去，就同程芳云分开。程芳云坐在竹轿上，本来是去她的住处“香雪海”，想了想，便轻声的叮咛了句：“去杏庐。”
“大蜜斯你是不晓得吧？十蜜斯去上海读阿谁本国人创办的医学院，是男女混校的。我仿佛听着十蜜斯是在和甚么人闹爱情呢，以是这回才闹得要死要活……”
程世运走出去，除了程芳云，其别人在程世运进门以后，都站了起来。
“这话是了。我们老三老四就算不错了，比十丫头也不可……弟妹，若我说这孩子还真是人大心大了。我们家那么多丫头婆子跟着，闹个爱情倒不打紧……就是出国读书也不打紧。要紧的是，这年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的，稳定是一阵子，说闹兵乱也是一阵子。自家的孩子，闹的野了心倒不好了。”程芳云想到这儿，有些忧心忡忡的。
这一声，不但把端热水出去的豆蔻吓的呆若木鸡，也把程世运弄的愣了一下。
豆蔻仓猝退出去。
程世运清癯的面孔上，神采冷僻而素净。
田夫人听到这里，对三太太说：“有三太太您这么个娘在前，你的丫头再不长精力头儿，也顶旁人家的两三个呢！”
“老爷活力的另有其事。”三太太轻描淡写的说，“十蜜斯……唉，二太太呀，就是太宠着十蜜斯了。”三太太用心的顿住。
“老爷正在气头上，姑太太您别计算。”三太太笑着说，“陶家虽说远些，十蜜斯能嫁到如许的人家，的确不赖。”
程芳云“哎呀”一声，看了三太太一眼，说：“有这么回事？不该啊……我们老三老四暑假里老跟十丫头一处呢，都说十丫头整日价只顾了在家念英文、德文另有那劳什子拉丁文甚么甚么的――是这么个东西吧，我也闹不清――且我传闻，十丫头在上海读书的时候，礼拜天门儿都不出的，读书念到咳血也有两回，我听着吓死了，一个丫头家，用不消这么死命的读书呢……”
“红姨，您在说甚么啊？”程之畋皱了下眉，看了杜氏一眼。
“哟，我倒真给忘了这茬儿了！”程芳云笑着。
“十丫头虽说是宛帔生的，可她到底也是我手里抱大的。十丫头有不对的处所，不该骗我们，不该离家私奔。不但老爷您活力、悲伤，我也是。宛帔更是。你看宛帔这几日苦的！可老爷把十丫头打成那样，也就算惩戒过了。真要出个好歹，你不怕宛帔也跟着出个好歹？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办。”杜氏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顿觉本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竟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偏沙发又极软，害她差点翻一个跟头，因而就更加气恼，胖手胖脚一阵乱扑腾。
杜氏替程世运脱了外袍，走到隔间，挂了起来，出来见程世运已经坐到了床沿上，只脱了鞋子，穿戴白袜的脚踏在地坪上，端坐着。她站了半晌，问道：“老爷，十丫头的事，你到底是如何筹算的？”
程世运皱着眉。
“你那半子还不是自个儿挑的？你倒说说，当初你在绣楼上看的不算数？还不是你点了头，你父亲才定下这门婚事的？”程芳云倒是挺安然的，为了不让田夫人感觉难堪，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