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如常，没有非常。
见她过来，他抱拳道：“庄大蜜斯，请坐。”
本日是二皇子从西南返来后的洗尘宴，加上二皇子府新建成，聘请的人虽未几，但也热热烈闹。
车轱轳在渐渐转动，相府的侍卫跟在一旁。庄怀菁坐在马车中，她悄悄揉着额头，一边想着董赋的事，不知此次会不会查到幕先人，另一边又想从速回到农户，问清到底是如何回事。
“不必多说。”庄怀菁淡道，“这是农户的事，犯不着扳连二皇子。”
程启玉不说话，收起批记的笔，庄怀菁先开了口：“殿下让臣女去本日的洗尘宴，是想要臣女做甚么？”
玢州最后几战时，嘉朝胜况已定，但当年还是有人死里逃生，至今未找到骸骨。朝廷没对外说，只不过是怕有反贼借机叛逆。
身边的假山石新奇，圆石桌上的清茶有淡色的烟氲，轻风悄悄吹过来，带来一阵凉意。
雕云纹隔扇门前俄然有侍卫通传道：“禀报殿下，农户的蜜斯求见，她手上有您的令牌。”
青瓦遮住阳光，下边的石台阶洁净，不远处的湖水潺潺活动，四边种有不着名的花花草草。
有人专门挑着这时候对庄丞相下毒，会不会是晓得了敦亲王的事，想让庄丞相死无对证？
庄怀菁点头道：“此番大逆不道之话，你听听便过，不要同任何人提及。”
那帮人里有个瘦高个，和庄怀菁路过期停了脚步，抱拳朝她行了个礼，低声开口道：“庄大蜜斯，湖边十一四角亭，董某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这纸张上有香，梅凝香，是皇室禁用的香料。虽说是能舒缓头疼，放松表情的香，但赶上特定的龙涎香时，会让人做出常日不该做的事。
他常拐着弯劝程常宣与太子争斗，又劝他为柳贵妃着想。
……
马夫没问出来人是谁，心觉奇特，却还是呈回了庄怀菁道：“他说大蜜斯识得这东西。”
这间书房分两室，阁房议事，外室可见客人，摆一红木圆桌，上面有鱼戏莲叶青瓷的茶壶。
他句句都像肺腑之词，仿佛只要庄怀菁劝了二皇子，那这太子之位就唾手可得一样。
酉时正式开宴，另有两个时候，该来的大臣也已经在路上。
归筑踌躇道：“刚才那小我说相爷在灾害逃，又说甚么太子、国舅爷……”
程常宣出来指了一个侍卫和宫女，让他们带庄怀菁四周逛逛。
庄怀菁顿了会儿，又道：“本日我让人归还令牌给您时，被他赶上了，他让人前来传话，大略是嫌我之前烦了，以是提早传话让我别去找他，我心中觉着不对劲，他有和您说了甚么吗？”
他倒是好算计，难怪当时让她向二皇子告别。
“二皇子自幼长在陛下跟前，得龙气庇佑，见地多广，莫非大蜜斯感觉他不配？”
太子要对她说的，或许不止那几句话。
太子倒也没再说别的，只是筹办归去时，让他带几句话给庄怀菁。
有些人来得早，想和程常宣套近乎，没想到庄怀菁一过来，他就径直去陪她，也有的人觉得天子会过来，早早就做好了筹办。
庄怀菁的手攥紧团扇，面色微淡道：“方才已经让宫女去禀报，他晓得我的难处，不会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