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狼有点茫然的点点头道:“走吧。”
乱音之人,是左手第四个操琴的人,是个男人。他的面色如常,那一音已乱,却顺势弹下,垂垂平复。这支《月映春江》本是宫调,他那一音已转至商调,初听有些高耸,现在听来,倒似丝丝入扣,好象本来就该如此。我看看武侯,他倒没有甚么非常,想必也听不出来吧。
明天一早,李烈就跑来向云狼禀告,说晚间周武侯将为前锋营的二十个百夫长庆功。但是云狼却因昨日那女子的死还心神不定,毫无精力的她,下午一觉,直接是睡过了头。待云狼仓猝的赶到武侯营帐时,已是最后一个到的人了。
李烈也吓了一大跳。陆谦的名字,在军中已近于神话,几近要盖过武侯的名字了。武侯当然喜怒无常,但陆谦现在是左路军大统帅,现在去缉捕他,若他部下叛变,只怕这条命也要交代那边了。
云狼站起家时,却被姜安礼狠狠瞪了一眼。他这一批人当初在军校是陆谦直属的一班,平常他们也以此自大。武侯也是为了照顾到他们的师生之谊,才会让云狼去将陆谦缚来。如果要缉捕旁人,云狼必然很欢畅地做这事,但此时,她却更但愿姜安礼能再据理力图。
云狼有点怔怔,半晌,将手中的酒杯一仰,一饮而尽。只觉酒味入口,酸涩不堪。酒本是美酒,但此时饮来,如同毒药。
“甚么?”
武侯的大怒对于在坐的各位来讲可谓是见得未几,但每一次大怒都会血流漂杵,伏尸千里。云狼重视到,这时连他身边那两个形影不离的亲兵都有点变色。
武侯掷下一支军令,道:“我命你速将陆谦缚来,如其敢违令不遵,立斩!”
二十个百夫长也不由一怔,不知产生了甚么事。
每小我座着都放了一壶酒和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姜安礼的坐位和云狼之间隔了第四营的百夫长,姜安礼不时瞪眼云狼一眼,大抵还在为明天那女子的事不甘心。
只是姜安礼已退回坐位。他那一班四个百夫长,一个个都瞪了一眼云狼,好象是云狼告发的一样。
只是这是武侯宴上,姜安礼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这儿挑衅。
“武侯命我缉捕冰海伯陆谦。”
那亲兵走上前,大声道:“左路军大统领,大周国伯候陆谦,驻守城东,批示不力,私开城防,导致天狼国叛军首级寒月至公及叛军两千余人于东门脱逃。”
那男人面如白玉,一身淡蓝的绸衫,细心一看那班乐工中的男人都是个个俊朗,他更是此中俊彦。只是,在他脸上,面无神采,神采象僵住了一样。或许,他在想着被烽火烧尽的故居,被钢刀砍死的父母兄弟吧?
正要喝下这第一杯酒,俄然丝竹之声乱了一音,像是万山丛中俄然有一柱擎天,远远高出平常。云狼对音乐虽没甚特别爱好,可这一支《月映春江》是从小听熟的,不由看了看那班乐工。
二十个百夫长有七个是新由什长汲引上来的,武侯大抵也是要皋牢他们一下的意义吧。前锋营百夫长,官职虽不大,却属武侯最为对劲的精锐,建功也甚易,这一仗结束后,有一大半必定会或高或低地晋升的,这一次也恐怕是在坐的人最后一次以百夫长的身份聚饮了。
在周武侯的举杯时,在坐的百夫长们都举起杯,向武侯祝道:“君侯万安。”但云狼却重视到,武侯身边那两个亲兵,明天只要一个侍立在他身后,另一个不知有甚么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