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莫要于妇人争辩,当向陛下进谏,请圣上收回成命。王爷,请允我等拜见圣上,这万军统帅万不能用一妇人啊!”
她本还想着燕奚侬为了让她顺理成章成为统帅,莫名给她安设了一个身份,又莫名给了她一个寄父。这见了面该有多难堪,此时方知这事怕是早有预谋。
她本觉得是燕奚痕找她入宫,现在看来莫非不是?
罄冉转头,对上一殿虎视眈眈的目光,扬唇一笑,这一笑极其冷峻。顿时,世人的拥戴声便小了多少。
来了!
但见她躬身一拜,清澈的声音不带一丝颤抖,安稳道:“臣领旨谢恩!”
“自古哪有女子出入庙堂之理?更何况是出将入相!将雄师交由一个女子,将我旌国的安危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这不但有违礼法,的确就是荒唐,是匪夷所思!”
跟着传侍寺人清脆的通报声,大殿蓦地一静,世人目光纷繁望了过来。罄冉搀扶着冯愠,便在众目睽睽下大步进入了万壑殿。
罄冉忙点头跟上,夜色下的皇宫也不知是因为北方的战事,还是因天子的病情,到处充满着严峻和寂然。宫人低头快行,神情庄严,罄冉表情也跟着渐转沉重。
“老夫未曾这么说,圣旨崇高不成轻渎。但蔺夫人以此胶葛,未免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了!”
众大臣争相群情着,现在万壑殿的偏殿中,罄冉正一脸惊奇地望着那被称为靖国公的白叟。
翌日一早便有一道圣旨到了云府,罄冉一跃成了靖州府的清华郡主,前来传旨的高公公还道,靖国公已经进了京,这夜燕奚痕要在宫中设席,一来给靖国公庆功,再来便是将罄冉举荐给大师。
“臣女云罄冉接旨。”
罄冉起家,却见燕奚侬再次咳嗽了起来,她一仓猝上前一步,也不顾甚么虚礼如燕奚痕刚才普通给燕奚侬顺着气。半晌燕奚侬神情渐缓,推开罄冉的手,目光沉定在她面上,却道:“去吧,把那边的屉子抽开,将内里的圣旨拿出来。”
罄冉这才缓缓收住些许笑意,迈步道:“程大人,您不觉好笑吗?诸位大师既不屑于妇报酬辩,何故现在满朝高低效妇人之态,做哭泣之状?!实在好笑,哈哈!”
窗外冥夜寂然,殿中宫灯将暗中染淡,幽黄的晕开,轻风一吹,龙塌前明黄的纱幔飘忽扭捏。模糊能看到燕奚侬静躺的身影,那两鬓的斑白分外刺目。
一轮敬酒以后,靖国公便以劳累为由,在宫人的搀扶下分开了大殿。殿中氛围再次诡异了起来,现在正主走了,按理说罄冉这个郡主也该分开了,可她却还是坐在殿上,这是为何?!
罄冉冷目盯着白囍杰,浑身高低迸收回一股令人没法面对的强势和冷冽。白囍杰竟吓得身材不稳,愣是被堵的张口结舌。
罄冉双眸一亮,继而笑了起来。
“然也!”
接着他看向罄冉,朗声一笑,“冉冉是黄石怪老头的徒儿,做这统帅自是没差的!老夫累了,走吧,从速开宴。”
到了乾明宫,高全直接便将罄冉领进了内殿。殿中没有陪侍的宫人,显得有些空荡。听到脚步声,坐在床前的燕奚痕站起家来,宫灯下,他的眉宇间还是噙着深深的怠倦和凝重,见罄冉望来,对她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罄冉依言展开,缓缓念叨。
可这都不是重点,首要的是,这个老者罄冉清楚就熟谙!这个老头,他曾到过云荡山,找她的徒弟黄石老怪喝酒,并且两次都将怪老头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