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悄悄挥手,转头跨步间身影已经消逝在了山道间。她回到村中,在巷尾一扇木门停下,推开院门进了院子。她将身后野味扔在大石桌上,打了水洗濯一翻,拿起那袋野味便钻进了灶间,出来时一手拎着一个食盒,一手拎着酒坛子。
罄冉也不甚多言,每日除了习武看书便是做饭洗衣,偶尔也下地干活,出山采买用品。初来这里的日子过的极其安静,两人便似一对相依为命的爷孙普通,直到六年前白叟过世。他留下了一堆册本,毫无前兆地便在那年冬至驾鹤西去,罄冉无疑是伤感的,可也未曾落泪。
“麟国的少将军,旌国的翼王都来了,这凤相一到,四国的少年豪杰可就聚齐了。”
……
罄冉唇边泛动起和顺的笑意,十一年了,她糊口在这个俭朴的小山村已经十一年了……
战英帝五十寿诞,四国来贺,贺者都是权霸朝野之人。
“胭脂铺子的买卖那才喝采呢,镶红阁前些日干脆连门槛都给拆了,不然怕是要被踏烂了。”
此时,与罄冉普通面含讽刺的另有靠近廊道而坐的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人,他听到那男人的话亦是眸露嘲意,薄锐的唇角微挑。
酒楼中还是热火朝六合会商着战英帝的寿宴和那几个备受谛视标少年英杰。
正堂中心戏台上旦角和小生已经退下,一个白发老者正拉着二胡,用他沧桑暗哑的声音一字字唱着,“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问话的男人听得愣神,脸上闪现敬慕,不免又道:“那凤相呢?他的武功如何?”
战英帝为了彰显国威,便命令拔取才艺高绝,面貌出众的女子前去宫中,这些女子再颠末一翻遴选,胜出者将在国宴上献艺。
侍女剥好荔枝用银具剔除果核,纱袖一扬将荔枝送到凤瑛嘴边,凤瑛张嘴接住,舌尖一卷便带入了口中,行动间说不尽的慵懒风骚。果香入口他俄然眉心一跳,微微侧身抬手撩起珍珠窗帘向外看。
“嘿嘿,懂了吧?天子的小命怕早就捏在凤相手里了。”
“恩,小六,你爷爷的腿可好了?”罄冉点头问道。
罄冉却又是一嘲,怕那翩翩公子只是表象罢了,一朝权相又岂会是良善只弄琴弦之人?
那身影对窗而坐,姿势淡然。凤瑛尚不及看清那人马车已是一晃而过,他微微掩眸,手一放珠帘叮咚,靠在软枕上闭上了眼。心中却兀自奇特,方才心头那一触到底来自那里?随即他晒然一笑,挥手令侍女退下从案上取过丢置的书看了起来。
“这四小我哪个更短长?”
“真气度啊!看这架式!”
她说罢,扬起手腕,将半坛酒洒在地上,剩下的半坛便是一个昂头,手腕低垂,清酒慢落,如一带白瀑尽数流入樱红薄唇间。清冽的酒灌肚带起一股股暖意,罄冉双颊嫣红起来,本清冷高华的面庞倒多出几分少女的娇媚来。
罄冉心头一跳,挑眉望向街头,只见人群纷繁拥堵着看向东面。未几时,一队马队开道,长长的仪仗步队护送着一辆精彩马车缓缓而来。
“客长可要用甚么炊事?小的给您送来。”
罄冉微微扬唇,面有微嘲,怪不得百姓直呼好大的场面。
正无趣却听中间一桌又群情起了此次战英帝的寿宴。
权相凤瑛,少年将军蔺琦墨,旌国天子独一的弟弟翼王燕奚痕,那燕国虽是派了个老臣,可也是赫赫驰名的学术大儒高祥高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