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瑛笑望二人,只见燕奚痕一身天青色长袍,广袖在秋风下卷荡,映着宫中富丽的灯火显得有些肃淡,可却更烘托出其身量高大,英挺不凡。凤瑛早就传闻翼王脾气沉稳内敛,只此风韵便可见一斑。
他望着宣和门上高高的金匾扬眉一笑,笑若东风。见高祥迈步,他抬手见礼,“老太傅先请。”
凤瑛笑意更染,望向蔺琦墨,“凤瑛早闻蔺四郎俊美无双,本日一见果不其然。”
“皇上驾到。”
忽视身后两道炽热的目光,罄冉轻挑唇角。那两人,怕是不简朴呐。先非论气质,单单那一身的穿戴,便不是浅显人家能有的。如果她没有看错,那目光骇人着月白长衫的男人,其发冠但是宫中之物。
狄飒跟在战英帝身后,本日的他一身喜庆的红袍,金丝盘蟒暗纹,行动间光彩闪动,宫灯将他本冷硬的面庞衬着出一丝罕见的温和。
而皇宫宣和门处,燕国使臣高祥一身灰色儒袍从轿中缓缓迈出,衰老的面上带着淡然平和的笑意,宫灯辉映下他鸡皮白发,然其身板却笔挺坚硬。
戌时正点,钟声震响,战英帝终究从正和殿偏殿移驾。
蔺琦墨则一袭红色儒衫,白衣顶风,衣袖鼓励若雪。人美冠玉,皎若雪莲,黑发用碧玉簪挽住,鼻挺拔峰,眉似墨裁,目若黑石。
夜宴要在正和殿停止,酉时,殿中已安设安妥,龙椅在御台上披收回金光,御台的侧面则是众宫妃的位置,那边早垂下了细纱,影影绰绰惹人遐思。
酉时正刻,众臣工已在殿中列坐,而四国使臣则会在半个时候后达到,现在没有天子及使节在,氛围轻松而热烈。百官们各依亲疏,自是推杯换盏,觥筹交叉。
现在罄冉却也置身在这重重宫墙当中,仰仗她的姿色和琴艺,倒是悄悄松松就通过了“选才”,在三日前便被送入宫中,和其她被选的女子一起在霓芸院受了三日宫廷礼节练习,只待本日夜宴到来,为战英帝和四国使臣献艺。
战英帝已和四国使臣酬酢几句,笑意盎然地望着殿中臣子,见殿中一派喜庆,众皇子各有千秋,文官恭敬,武官慎重,纱幕后更有后宫嫔妃美人如云。再加上四国来贺,普天同庆,如此盛况,他只觉浑身畅然,豪气荡生。
“王爷,那清楚是个貌美女人,举手投足虽是俊雅,可行动却涓滴不见女态。这要不是看到她的脖子,苏亮还真将人当作俊小子咯。”苏亮见罄冉身影消逝,兀自愣神半晌才笑着晃头道。
罄冉正欲收回目光,那人却蓦地昂首望了过来。罄冉心生一惊,脚下一顿。
只见廊道边一张檀木桌前端坐着两个矗立的身影,那身着玄色锦袍,样貌漂亮的男人正盯着本身,那可谓猖獗的打量目光便来自这里。
传侍寺人清澈的声声响彻宫殿,战英帝满面笑意迈着严肃的法度大步跨进了正和殿,百官起家行拜叩之礼,殿中黑鸦鸦跪倒一地。
他说着便迈步第一个进了宣和门,此时燕奚痕和蔺琦墨才并骑而来,凤瑛脚步一顿。
燕奚痕望向方才罄冉端坐的小桌,但见两碟冷菜,一杯清酒,青瓷酒杯在灯光下收回寒光,仿佛那清鸿水眸,清冷却不失晶莹。
罄冉的话极低,可那坐在廊道的男人却眉宇一跳,扭头望了她一眼。随即目光瞟向楼下,望着那老者,眸中波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