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无法,只得回马向东门而去,唯今也只能从城外西面的峭壁翻过,绕道回云荡山了。
陆君悦却俄然昂首,满脸惊奇,“凤哥哥肯放过他了?”
东坪山顶,凤瑛勒马崖边儿,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他俯瞰着银山素裹,远近苍茫起伏,他眸光微敛,远眺间,身影拂去清和,隐有傲视天下的傲气凛然。
“她既然已走了一夜便追不返来了,算了,我再想体例找寻吧。”凤瑛暗叹一声,轻瞥一眼陆君峰,见他满面愧意,这才又是一笑,道。
侍女忙躬身道:“公子尚未曾醒来,奴婢们不敢打搅。”
“不消请了,我本身来了。人是我放走的,跟他们无关。”清脆的女声在院中响起。
“相爷,这事怨不得他们,想来……是君悦那丫头惹的祸。”陆君峰说罢,转头叮咛。
“你!小妹,你为甚么要这么做?真是哥哥宠坏你了!越来越没法无天。相爷,您看如何措置,不必顾念,这丫头真该好好治治了。”
陆君悦迈步而来,上了台阶,在廊下站立,低头又道:“凤哥哥要罚就罚我吧,人是我放走的。”
凤瑛又笑,“这话怎讲?我何时难堪熬她。她是战国逃逸的重犯,我见她技艺不凡,便帮了她一把,要皋牢与她。她操纵我逃出了战国,现在目睹已经安然,不想报恩,竟又操纵你跑掉。凤哥哥还真猎奇,她是如何压服你的?”
罄冉见它消逝,这才提一口气,手攀凸石,足踩凹岩,猱身跃上,纵到高崖崖边,沿着峭壁向上攀爬。
罄冉双拳紧握,抑不住胸间狠恶起伏的肝火。她沉默半响,跨步上前,将早已生硬的小小身材拉入怀中。掰开男孩紧紧抓着床单的手,将他放在床上,抖了混乱的被子给男孩盖上,遮住他血肉恍惚的脖颈。
“仲卿不必挂怀,也不是多首要的人。”凤瑛说罢,眺望苍茫雪山,目光落在西山的方向,长声一叹。
一夜落雪,天光大盛时,院中已银装素裹,红梅披了雪衣愈发美丽。
“相爷为何不派人去追,仲卿愿带人亲往,定将人拿回以补小妹之过。”
她说罢蓦地一拍马身,马儿嘶鸣一声,向谷中跑去。
“相爷此话当真?那剑相爷可收藏了十五年,连擦拭都不假别人之手,仲卿心往久已啊。”陆君峰一个纵身腾上马背,目有镇静。
凤瑛见陆君悦一向低着头,余光瞥了眼陆君峰,忽而一笑,“算了,也不是甚么大事。放了就放了吧,她既偶然在这里,留了人又有何用?”
放眼天下五国,战英帝好功喜大,双目闭塞,导致战国百姓深受其害。耀国凤瑛擅权,皇权旁落,朝中大臣勾心斗角,不能同心。麟国新皇气度狭小,极难容人,狐疑甚众,非为明主。燕国更不必多提,现在被战旌两国夹攻,怕是不日而亡。
瞥向劈面紧闭的门扉,问道:“公子但是已用过早膳?”
龙阳之好?相爷?
罄冉不忍相看,闭目间,面前仿佛还晃着男孩光辉的笑容,乌黑的眸子。
她正兀自惊奇,鼻尖却嗅到了一丝异味!是血腥味!
“你这死丫头,真真是……没脑筋。”陆君峰强忍着笑,闷声骂道。
罄冉想着,竟再无胃口,昂头饮下一杯清酒,扔了一锭碎银,起家便出了酒楼。
“有事理。”
军队不再是保家卫国的存在,而成了百姓的梦魇!这便是战国!便是这个令人堵塞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