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奚痕负手立于帐门口,双唇轻抿,亦冷静地听着。待她讲完,帐中一阵寂静,世人面庞多姿,有不甚明白者,有目有亮光者,有神采激狂者……
每日练习甚为辛苦,罄冉每夜回到营帐就倒头大睡。
燕奚痕嘴角轻勾,含笑望向罄冉,挑眉道:“如此我倒该好好感谢你,好好干,立下大功,大哥还等着为你请功呢!”
燕奚痕的目光在罄冉身上微微带过,却听帐外响起脚步声,世人望去,一名身着袍服,臂托拂尘的中年寺人在禁卫军的护持下入了中军大帐。
身后传来一声降落的含笑,罄冉一惊,转头却见燕奚痕正一脸笑意的瞧着她,罄冉脸一红忙站了起来。
罄冉一惊,怕它伤到人,忙大步冲出大帐,“王爷,我去看看雪锒。”
夏季丽阳早早突破云层,辰时初,镇西虎帐中阳灿烂目,热意蒸腾。罄冉端坐顿时,目光投向天涯,晴空如洗,天气湛蓝,是出师的好气候。
蒲月二旬日,蔺琦墨率麟军攻入燕京,燕中帝被活捉,燕云宗趁乱流亡贺州,燕国至此名存实亡。
燕奚痕倒是蹙眉在罄冉身边蹲下,冰狼显是不悦,收回粗重闷吼,罄冉忙轻拍安抚它。
顿时众将士翻身上马,轰然跪地,齐齐山呼万岁,一时候,较场当中,铠甲擦响,刃闪寒光,声震九天。
她说着站起家来,轻拍袍角灰尘,意态娴雅抬手。燕奚痕也不再多说,负手迈步向大帐走去。
“众将听令,后日辰时,出兵松月道,设防阻敌,不得怠慢。”
贺州乃是燕国东北一个小州郡,刚巧连接旌国,现在燕云宗出逃贺州,燕国残兵皆涌入贺州。顿时战、麟两国雄师也向贺州四方涌来。
旌国这些年虽是力求生长,可比之战国国力尚衰,也不急于开战,只主动备战,各处筹办军粮军资。一时候两国边疆闪现出暴风雨前的安好,喧闹中透着诡异的严峻。
罄冉听他自称大哥,望着他亲和的目光顿时便笑了起来,眸光晶亮,只觉这般夜色,将燕奚痕的双眸装点的若落了繁星的深海,让人不自发中信赖。
耳边响起轻声含笑,罄冉茫然扭头,正撞上燕奚痕暖意融融的双眸,她心下安宁,淡笑点头。
“二哥如果不放心,能够让他看着我,我必然稳定跑乱闯。等二哥打了败仗,我跟二哥一起班师多好。现在送我走,万一起上出了甚么岔子,二哥岂不又要心疼?”
当夜,燕奚痕便将阵法图发给众将士,罄冉细细给大师讲授,她明朗的声音缓缓道来,世人只觉被带到了一方安好六合,在她偶尔腔调昂扬时又仿似看到了阵法间变幻而出的无穷力量,听到了金戈铁马铮然之音。
翌日入夜,想到明日即要出兵高松岭,罄冉竟翻来覆去也没法入眠,耳听营帐中苏亮已入眠,她便悄悄起家,摸出了大帐。
罄冉微故意伤,正欲回身悄悄回营,留这两兄妹独处。却不想燕奚敏竟在此时望了过来,指着她。
“当年成州一战,与我比武的是战国大将冯冲,我将他斩杀以后,狄飒才一手掌控了战国半数军权,说来,也算是我帮了他一把。和他比武,这倒是第一次。”
燕国位于中原大陆中西部,边境狭长,北隔蒙山与战国相临,南接麟国,东面与耀国一衣带水,且东北部又与旌国相连。夹在众国之间,本就极难保存,如果不蒙山、通河、高莹江为其无益樊篱,怕是早已被几国兼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