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瞅准机会,一把自他左手中夺过马缰,敏捷一提,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蔺琦墨撩袍在侧椅上落座,将手支起在椅靠上斜撑着头,金袍的袖口滑到肘部,暴露来的手臂比汉白玉还要精彩。
燕奚痕将茶壶放在炭炉子上,转头将他慵懒的行动支出眼中,挑眉一笑,“四郎倒是落拓,主帅翘营,这会儿大营怕是要乱作一团了。”
罄冉点头,接过苏亮手中马缰翻身上马,姿势轻巧萧洒。
他声音未落,人影已一闪落在了罄冉身后,双手如灵蛇插过罄冉双臂,自她手中抢过了马缰。
蔺琦墨勾唇一笑,“景轩好灵的动静。”
他的胸膛广大而丰富,起落间,她的身材恰好嵌在他的怀中,激烈的气味、背后的厚重坚固感,另有温热的身躯,都让慧安感到莫明的惊骇,想远远逃开。
“哎呀,蔺将军没有你的马呢,多谢您不辞辛苦将我二人送到这里,天气不早了,您还是快些归去吧。”
听他方才的话,倒似认出她来了,可慧安如何也不明白那里暴露了端倪。思来想去,前次在鹊歌城也没有让他看到真容啊,她眉宇蹙起喝道:“蔺将军甚么意义?”
静王胸怀大略,在麟国更有贤王之称,五国当中亦颇具贤名。慕帝也极喜此子,成心将皇位传予静王。
燕奚痕蹙眉看向灰尘飞扬处,总觉两个大男人一匹马甚为奇特。他方才还想唤奚敏和本身同骑,让出马匹给蔺琦墨,但是前一次被蔺琦墨打断话头,后一次他干脆不等本身开口便策马而去了,燕奚痕怎就觉着他是用心的呢……
“那里,四郎来此,景轩欢畅还来不及呢。只是不能白吃我的,前次四郎一套游龙枪法,但是令我燕云卫甘拜下风呐,小子们传闻四郎来此,欢畅着呢。”
蔺琦墨站在山道中心,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却挑眉一笑,只觉这景象过分熟谙。
蔺琦墨此人并不陈腐,也非莽撞之人。他既然敢罢休分开麟国,那便是安排好了后路,没有需求非留在这里,还是他有其他的图谋?
炭炉子上的茶壶咕咕而响,打断了燕奚痕的思考,他忙将煮好的茶汤倒于茶盅当中,过了两道后,徐行走向蔺琦墨,浅笑道。
燕奚痕俄然想起这一日来易青对蔺琦墨的态度,又想着他一向以来对易青的迷惑,或许这两人本是熟谙的……
他思忖半晌,只觉蔺琦墨留在镇西军中也没有甚么不当,便展眉一笑,冲他举盏。
世人一愣,蔺琦墨已一抖马缰率先冲了出去,还不忘转头,冲燕奚痕喊道:“景轩不知四郎要来,没有备马也不必歉疚,四郎如许就蛮舒畅。”
燕奚痕一愣,复又哈哈一笑,翻身上马,扬声道:“传闻燕云宗私藏的宝藏被四郎挖了出来,想来此中便有这些了。”
罄冉被蔺琦墨困在身前,挣了几下,何如内力尚未规复,竟毫无感化。
蔺琦墨话还没说完,手中一空,接着人已被马儿向后甩去,他不防,一个不稳向后跌,忙又去扶马鞍。罄冉已向马侧闪去,身材半挂在马背上,一掌拍向蔺琦墨。
他说罢,转头使力策马,连声叱马,卷起一阵尘幕,消逝在山道上。
蔺琦墨此次出师北上,领兵攻燕,又立下不世之功,在军中声望更高。燕奚痕前几日便猜想,此次蔺琦墨大胜班师,不管麟武帝是何态度,麟国怕是都要有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