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鼻祖黄帝一统江山,段蒙继之,后十国之乱,景国一统,两周继之,至南北蜀又乱,直至左周一统江山,再到当今,此前后八百余年。其间取士路子皆是门资入仕,采取保举法。”
他余光看向身边端坐的红色身影,心又是一纠。仿佛她越是刺眼,那光芒便越是灼烫他的心,让他更加难受,更加挣扎。
罄冉走下台阶,刚说到此,却有一官员冷哼一声,“古制如此,定有其事理,老祖宗留下的端方,定是治国之大法,岂能随便变动!”
她见马铭抚须落座,这才笑道:“古往今来,凡治国弘论,无不是除旧改革,废一举而兴一举岂是一日之功,岂能立竿见影?如体之沉疴,抢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
“哈哈,承敏公主斑斓端庄,朕之幸也。”
“易大人高才,朕服矣。”凤瑛说着竟起家,大步迈下了台阶,他不容罄冉反应,拉了她的手臂,便向台上走去,一面又道。
“陛下先前允易青一个要求,不知……”
“皇上,老臣汗颜,老臣竟起初没能看出科举制的诸多好处,老臣无脸面对皇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老臣是真的老了,胡涂了。这朝堂该是年青一辈的六合了,老臣无能,再无颜立于这朝堂之上,请允老臣辞职。”
而这些人出官今后更是对他戴德戴德,青国百姓乃至给这些人起了个统称,叫“马仕”。
话到此处,罄冉忽而回身看向凤瑛,扬声道:“何况对于君王来讲,科举制要大大好过保举制。科举取士最后乃圣上钦点,入仕之人皆称天子弟子。这些人无不对天子戴德戴德,而保举制,却免不了有些大臣借机培养本身权势,拔擢翅膀,从而构成不重实学,拜门奔竞,货赂嘱托之行。便是登科了有才之士,其对皇上却也一定衷心,他们不感觉是皇上给了他们仕进的机遇,反而只感激保举之人。”
不过此番却也没有白来,听得这番长论,贰心有所触。回到战国,也该动手科举一事了。
罄冉说罢,目光灼灼盯着那崔明礼,崔明礼顿时面色一变,气得浑身颤栗,怒道:“老夫敬你为旌国使臣,却不想你如此傲慢。保举制传之近千年,朱门大族更是国度脊柱,是国之底子。老夫这些年为朝廷保举多少可造之材,老夫之心皓洁如月,岂是你能随便争光的!”
“谢陛下。”罄冉举盏饮尽,笑道。
她此言一出,但见凤瑛双眸微眯。马铭却大惊,几乎将手中杯盏脱手。
凤瑛拉着罄冉,将她带至席案,表示她落座,这才重新坐于龙椅,执起酒杯,笑道:“朕敬易大人。”
罄冉还没明白过来,那女子依在狄飒身上的娇躯忽而一转,又向她扭来。她跟着乐声扭动,多情而挑逗,脚上挂着的铃铛甩出细碎响声,颤抖民气。
罄冉心知马铭乃凤瑛部下第一重臣,马氏一门在青国更是首屈一指的氏族大师,仅次于皇族。
发觉到高台上凤瑛投射而来的锋利目光,马铭盗汗直冒,面色煞白。
狄飒抬手,笑道:“理该如此。”
“承砮王吉言,易青也敬殿下。”
古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本日凤瑛此举,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