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栖微微嘲笑,敛眉不语,夙来云淡风轻的眼眸中却似有了火气,让她心头一跳,模糊有种不妙的预感。
“白茗使很希瞥见到她?”苏云栖慢悠悠地说道,眼里俄然迸收回凛冽寒光,嘴角出现一丝嘲笑,声音却还是平平平淡,毫无波澜,“不过是三年前她刀下的败走之徒。”
“中间便是苏楼主吗?”想不到纵横江湖的武林盟主竟是如此年青,风华绝代,紫绡微微一惊,提起衣袂,哈腰盈盈行了一礼,格格娇笑着说道:“沙华楼主的名声如雷贯耳,我们才是久仰了啊!”
清冷的笑意绽放在他的嘴角,好像茫茫雪域绝巅中一朵孤傲的雪莲,他寒声道:“我纵是武功盖世,也敌不过沙华楼主和将来沙华楼护法朝露的联手。”
――即使她认出他来,即使他已规复影象,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但是四年的光阴,另有这不长的光阴一点一点发掘成的深深鸿沟吧?那样自在安闲,无忧无虑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病了。”苏云栖眸中寒光蓦地间高文,冷冷一笑,声音冷涩而锋利,好像一柄长剑,“沙华楼中事件,无需你们体贴。”
苏云栖惊怒交集,唰的一声,青锋剑弹出剑鞘,剑光幽幽冷厉,抖起一道长虹,如黑夜中千朵流星陨落,灿艳夺目,已重重抵在白茗纤长的颈上!
“我确切输给她了,那又如何?”白茗伸手表示紫绡无需再说,紧盯着苏云栖,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道:“月帝门下秘术共有七种,你那日使得便是一招‘清风明月’,虽未脱手,却暗中互助。”
“潇靖?”苏云栖喃喃地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惨白的嘴角出现一抹苦笑,他微微点头,眸中寒光猝然迸发,“别提这小我,我已忘了他。”
“忘了他?”白茗神采一凝,侧脸望了紫绡一眼,淡淡地开口,“苏楼主如何会忘了你的师兄呢?身居深谷,六年多的相处,拜师学艺,参议武功,煮茶论道,举杯邀月,共赏清荷……幼年时天真天真的光阴是深深切在影象中,再也忘不了的吧?”
“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明朗而寥寂的声音念叨,紫衣少女顺着他苗条的手指看去,清秀高雅的六角小亭上,雕刻着一副春联,笔迹清丽秀雅,转折处却神采飞扬,力透纸背,仿佛神来之笔。春联的落款竟是“柳凝霜”三个行楷小字,后附笔墨细细申明:“辛卯年夏月题写东坡先生春联于君山。”
采菊东篱、悠然踏歌的日子被江湖里的刀光剑影,血腥厮杀给代替,本来只想平平平淡度过平生的他,因为各种机遇,重又在雪鸿构造中身居高位,却又被他们当作东西狠狠地操纵了一次。现在,他已分开构造,阿谁绯衣女子却还在沙华楼。
那惊天动地的绝世一战中到底产生了甚么,至今已无人晓得,但先人独一晓得的是,柳楼主死于江渊的落英刀下,江渊葬了昔日恋人后,亦辞去渊海阁主之位,孑然一身,浪迹天涯。
他们的经历也有颇多类似之处,都是自小流落江湖,历经腥风血雨、残暴厮杀,终究一步一步站上武林顶峰,傲视众生。但是,大要高高在上的两人,内心却远比旁人敏感、脆弱,旁人的教唆、好友身故、师门毁灭……重堆叠叠的人和事让柳凝霜和江渊对这段豪情心灰意冷,他们之间厚厚的心墙就如许日复一日地积累起来,终究,最后生长到刀剑相向的境地,约战于苍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