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身下有人。
她的双手紧握着剑柄,两肩正无助地瑟动。
……
30梨花枪
那老树现在便像是发射无尽暗器的巨人,无间断地将铁翎回射向唐门世人。一众几人顿时惊心,仓猝避闪时皆被本身的暗器所伤。
唐门世人死相苦楚,他冷静哀思稍许,终究转首阔别了这块是非之地。
唐天磊仍忙于以能力庞大的梨花火枪取裴云性命,却突见火伴痛哼连连,一双眼睛肝火中烧,手中的梨花枪发疯般狂扫。
卓自清不在床榻上,混乱的衣衫散落地上,暗中的毡房内没有涓滴的声动。
飕飕飕的刀光剑影于人潮中穿越,有人身上挂了重彩,有人已在病笃挣扎,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描述面前场景,那只能说是――惨烈。
裴云奔行在前,对身后状况便没法察知,待到暗器近身气流澎湃,已是千钧一发时。他急旋上身瞬息提足,足尖飞点路边树干,斜飞向另一株老树,这才未被暗器所伤。
继而,他看清了这是一匹狼的背脊,那锋利之物是刺穿这狼脊的剑尖。狼已死去多时,地上的腥臭之血便是自这匹狼的身下淌出。
唐门人的暗器伎俩也是天下独绝,数枚闪着幽光的铁翎在斯须间齐刷刷钉入树干。而在裴云遁藏暗器进犯的这时候,唐天磊已抢先一步追至树下。没过半晌,残剩人等也围追而至。
一个镇子、一杯酒,竟能够引出这很多的流血纷争。他不懂这是为甚么。
只见前来之人均是二十余岁的青年,一个个束发戴冠,穿着一丝不苟,若羽士打扮。他们惊见唐门世人横尸树下,皆有悸色在眼。唐天磊虽还未亡,但这几人也只将他当作了死尸一具。
两人此时两手相缚,电光火石地一晃,那刀锋便已贴至裴云皮肤。裴云手腕急拧放开唐天磊,在这岌岌可危的刹时避过刀锋,却使唐天磊的刀砍在了粗枝上。饶是如此,那非常锋利的刀刃还是在裴云手上腕上留下道模糊渗血的陈迹。
裴云在树上窥觑文士之举,不由悄悄心寒,却只见唐天磊胸前血如泉涌,一口气续接不上,惨淡而亡。
唐天磊一甩单刀,取出腰间的梨花枪,对准裴云就是一阵猛轰。裴云于巨木枝桠间飞纵闪避,身形诡变难觅,乃至唐天磊枪枪对准他关键,却又枪枪放空。
卓自清在狼身下。
裴云不得不再度抵挡,奇妙躲过唐天磊猛攻,吃紧展开轻功跃向镇外。
而在同一时候,粗枝咔嚓断裂,唐天磊连人带着枪刀直坠向空中。他身下那人来不及躲开,头部便被他蓦地坠落的身躯赛过,颈骨断折马上咽气。而唐天磊本人从至高处跌下,也已是奄奄一息。
“我的天老爷啊,我就出镇子拉个客的工夫,这……这如何就打起来了?!”方才那人吓地捧首鼠窜。
他认得那剑,那是卓自清的剑。震惊之下,他一把挪去狼的身材。
“小云!”见他返来,她手中的剑咣当落地,热泪纵横扑入他怀中。
此人倒地之时,唐天磊的枪却还没停火。他像是尚未感察到火伴阵亡,竟一跃而腾飞冲向裴云,但唐门另几人却已目睹方才那人身故,个个面上悚然骤现。
不出多时,又有两束人影来到树下。当前的一人是去而复返的传话之人,而随在此人身后的,是一名玉树临风器宇不凡的青年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