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见段珪这一鞭阵容浩大,杀意无穷,也不敢小觑对方,他身形轻晃,左掌兰指化扣,右手取出青梅定魂旗,口念法诀,倏然间巴掌大小的赤红小旗倏然化作七尺云幡。
云毅悄悄叫苦,可不待他做出反应,俄然灵台颤栗,警兆顿生,一尺厚的铁板暗门被一股雄浑掌劲轰然推开,淡淡的烛光夜火从暗门另一侧的寝室透了过来。
话音未落,文公子袖口北风陡起,倏然毁灭段珪手中的火折子,打断他的话道:“不过是一个小毛贼和庄内的犯人,不必弄的草木皆兵,免得惊扰了诸位高朋!”
恨百姓玄色大氅无风主动,罡风云起,沉声喝道:“当日老夫在天水城没能你送你归西上路,算你小子命大,本日既然赶上了,你就纳命来吧!”
众皆骇然,任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段珪竟会一招饮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上。
云毅受力震退数步,双足借势蹬住石壁,他不退反进,左手顺势接住青梅定魂旗,右掌真力催动,已经晋升“明心”境的云毅,外加融汇祢衡半甲子的仙家修为,掌劲直有劈空裂石,吞天灭地之威。
他瞧着恨百姓认出本身,本来筹算祭出的法诀也悄悄停下。所谓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他天生孤傲,焉能话都不讲就夺路逃命的逞强于人?
可他那里晓得,段珪这金鞭乃是湘北百年鬼螣蛇的蛇筋所制,又经玄都冥火淬炼,外层的鞭身光滑如壁,莫说云毅以双指反对,哪怕是仙家宝剑砍在上面也要滑的走力几分。
段珪固然未曾与云毅交过手,可见他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即便打从娘胎里修炼又能有多少本事,闻言点头道:“国师所言甚是,乳臭未干的娃娃,如何敢光驾恨仙友脱手?”
云毅猜想此人应就是天宗的文公子,他放眼望去,数道人影紧随文公子以后,段珪、时幽冥、恨百姓、以及厉氏兄弟和孟姓大汉,皆鱼贯而入煞气冲天。
云毅也不好受,胸口如堵住千斤巨石,半口鲜血卡在肺腑,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世人正面面相觑之际,老疯子俄然鼓掌笑骂道:“老王八羔子,让你派人拿针扎我!”说罢,握起拳头打向段珪。
段珪没想到云毅年纪悄悄,修为与宝贝竟皆属上乘之流,一个粗心下金鞭受力回挫,真气逆行,他不待运功调息,顿觉劈面而来一股北风砭骨的凛冽杀意,他要迫身闪退已是不及,仓惶间只运起六胜利力,顶风掠去。
段珪催动体内真气,金鞭猛陡如长蛇蟠行,高低摆布荡力飘忽,倏然摆脱云毅的双指。
若果说先前二人对招,云毅另有以宝避敌之嫌,可稍后的那一掌倒是实实在在的修为比拼,半点也掺不得假。
玄阴真气在侵入云毅经脉后,本来让天陆仙林闻之色变的暴虐阴气,早就被他周身的百骸倏然化解,这就比如凛冬梅花,北风吹尽焉能遮挡扑鼻暗香?
抢先映入视线的是一名文质彬彬的雪袍公子,他年纪悄悄,手持折扇,双眸的寒光似极昼的黑羽,森寒迫人。
实在他们不知,段珪的掌劲仓促间只用了六成不到,恰好云毅长年在寒潭苦修,体内经脉早已到了无惧暖流冰气的程度。
“砰”的一声,两人掌力交击,凌冽的掌风自二人双手狂澜互卷,段珪闷哼一声,脸上俄然出现惨白之色,嘴角鲜血汩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