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百多回合开外,儒门中已有四名弟子先手负伤,余下四人亦因功力火候之差,面色惨白,已现不支之相,全赖蓝袍老者死命管束,才气勉强保持剑阵不散。
不过一旁的癫不闹却偶然赏识,他将云毅放下后,边捶胳膊边捏腿,叹口气道:“可惜!可惜!”
余下八名儒门弟子面面相觑,他们自是听过祢衡的名头,可未见真章,总觉得是宗门长辈言过实在。可见他数招间力挫天肃剑的本领,始知其人之能,犹在故老相传之上。
癫不闹越瞧越是心惊,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他在西域苦修多年,自夸没有虚度光阴,可若和面前的祢衡比起来,委实是差了不止一截。
可时候一长,大师都晓得打不过他,他便借口‘参议’之名,行‘强抢’之实。
如若稍有忽视导致一场惨败,性命之忧自不必说,而身上负担的儒门数百年声望,却要继半个甲子以后再度蒙尘。
蓝袍老者剑鸣云啸,低喝道:“起阵!”
祢衡身处阵心,与天肃剑鏖战不休。本来以他的修为,三五十招内自可让蓝袍老者昂首称臣。可应天剑阵当中,余下儒门八人遥相照应,死死守着各自阵位,互为援引。
蓝袍老者冷然侧目,想也不想,右脚猛踢向祢衡指尖。
恰好这位东海狂人从不收敛本性,见到不会的剑招就要支出囊中,乃至有于一次与鸳鸯胡蝶派的八九岁娃娃‘斗剑’,并强抢‘春宵七度剑’的剑谱,自此被打入天陆九怪之流。
樱花祭雨,火色如烟,剑光横扫间,天肃剑首当其冲,其他八名弟子各守方位,以一变巧,八方聚动,煞时候应天剑阵覆盖周遭二十丈,罡风厉啸,如同龙卷风一样,早已看不清内里战圈。
本来祢衡在袖袍甩剑之时,脚踏‘浑云步法’,如履虚空,身子一闪一绕,转眼跑到蓝袍老者侧身,指尖凝气,寂如源水,竟是南海无量山的‘空陷指’。
蓝袍老者暗叹一声自愧不如,手中天肃剑剑光如潮,紫气冲霄,八名儒门弟子斗转星移,罡风四扫,激的漫天樱花洒雨,煞是都雅。
就在他感慨之际,蓦地听蓝袍老者高喝道:“九极应转,六合肃杀!”
而儒门九名弟子中,则以他的修为最高,这批示剑阵之事,自是责无旁贷的落到他头上,重担在肩。
“好剑法!”祢衡赞叹一声,左袖轻挥,广大的袖袍顺势一转,如丝绸般裹住剑尖,借力回扯。
当时天陆九怪各有怪癖,东狂亦不例外。传闻此人学究天人,却恰好修炼成痴,天陆各大名家,拳掌指剑诸多杂学,皆有所触及,且样样精通。
儒门六尊之首的仁尊孔融听闻此事,却趣称其为‘颜答复活’,取自颜回好学,善于百家之意。
“这老疯子莫不是参悟了四神云气图,修为竟刁悍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