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眨眼工夫,云毅已然从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就在他惊魂未定时,耳畔却俄然传来徐公子的一声惊呼。
徐公子低喝一声道:“昭君怨!”右手仙剑一挑一挪,避开两道罡风,直挑阮姝咽喉。
阮姝面色一冷,本来已别在腰间的银铃旋即飞出,叮叮铛铛的卷起一阵银色罡风,轰然打向屋顶。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眼角的尾纹却透暴露光阴的沧桑,宝蓝色的儒衣一尘不染,腰间挂饰的一枚白玉龙文佩毫不凡品。
若不是他背后一柄乌黑色的仙剑铮铮颤抖,云毅也只当此人是哪处的世家公子。
阮姝手持玉笛,运起十成的丹田真气,手指灵动间,万千光彩灿烂如流,迫得徐公子回剑自保。
徐公子见阮姝亮出玉笛,心知这一战在所不免,可他一来矜持仙术超然,又不肯占名女子的便宜,是而恻立一旁,静候阮姝出招。
阮姝说到底与云毅并无深仇大恨,是故这压箱底的绝学也没用上。
他话音未落,一句句晦涩难懂的鬼言祭出,左手从乌黑的袖口快速伸出,一阵惨绿色的浓雾倏然满盈。
真气不过打坐练功,数日便可规复,可真元倒是数十年苦修而来,一丝一毫也不得虚废。
云毅这些年看管义庄,甚么吹拉弹唱的出殡殇乐没听过,可这笛音方起,悲悯哀怨,六合落寞,内心没出处的一酸,贰心知是这笛音古怪,顿时用双手将耳朵堵住。
阮姝笛音绵长,徐公子安闲淡定,二人在罡风中或攻或守,一曲昭君怨离愁别恨,一把天正剑行云流水,竟是不相高低。
手中的天正剑浩气凛然,剑芒交叉成网,身形超脱,倒是顾忌笛音,困而不攻。
阮姝神情寂然,手执玉笛往朱唇边一送,顿时笛音悯然,悲潮如浪,翻滚间罡风四起,铺天盖地的卷向徐公子。
阮姝玉容一沉,银铃在手中轻晃,笑容半敛道:“假定妾身说不呢!”
若要破开极反双生玉,就比如樵夫砍柴,挪林开路。十天半月,缓缓而作自是没有题目,可若要三五个时候就一口气将其干完,却不免要伤了元气。
云毅内心一凉,他已模糊晓得偷袭本身之人,来不及思虑,或是转目瞥上一眼,云毅咬破舌尖,喷出一道血雾如雨,洒向满身。
徐公子首当其冲,听的心神恍忽,堆积在掌心的真气顿时涣散,他知这是咒怨峰的绝学,不敢粗心,忙抱守灵台,心中空明澄彻。
她自付不是徐公子的敌手,可若让她扭头退走,无疑是承认技不如人,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昭君怨’乃是古音婆婆成名绝技之一,阮姝醉心多年,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一曲奏来,已是未成曲调先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