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定秦最拥堵的几条青石板路,乐聆音毫无目标地牵着墨玉到处兜转。几个路人见得一名美若天仙却神思忧愁的妙龄女子,带着一匹乌黑骏马渐渐走着,愣神的有,失神的也有,更有几个窃保私语的,大多数还觉得这位标致的女人是在定秦古城丢失了方向的外来客,但却无人敢上前叨扰,只因感觉这女人的周身气势分歧与凡人,温婉又端庄,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透出几丝高人一等的贵气。
那对湛蓝的双瞳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通俗通透,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里头去,披发着平和暖和的光彩,真是比世上最贵重的宝石还要标致。
陈琼玖本就是个雷厉流行的脾气,走至案桌前坐下,边说边提笔疾书:“对!虽说悦颜女人年方十三,但她自小跟着她的恩师潇湘先生游历各州各郡,在江湖上历练了很多年,为人聪明、办事全面,也与我陈家有几分友情,如果云公子真的早于我等一步达到炎阳山庄,悦颜女人看了我的信,定会多加照拂的。”
陈琼玖也毫不游移,唤了个侍从便叮咛了下去,过了一个多时候便有人拿了本册子回禀了,前前后后共有四十六艘船离港。
乐聆音心领神会,嘴角微扬,拍了拍墨玉的额头,轻笑:“真是甚么样的主子甚么样的马儿……好,听你的,我们就往那儿走。”
初九,辰时,定秦,紫衣巷,三丰堆栈,马厩。
这几日里头每隔三个时候,慕容便会为云小七泡汤驱寒,虽说云小七从未有过醒转的迹象,但慕容晓得这个别例对深陷冰窟的云小七多少起了些感化,几次三番下来服侍昏倒的云小七泡汤已是熟能生巧,看着云小七紧闭双眸的面庞,慕容还是拧了块柔嫩的棉布为她擦拭脸庞,想着这几日一向替她打了个发髻还未梳洗过,因而解了长带散了油发,拿了把牛角梳将云小七的长发洗了个洁净,取了块大纱巾将头发围裹了,又为云小七换上浴衣才算告终。
还未待乐聆音说完,墨玉早已扬起马蹄,一起飞奔而去。
“好。”
陈琼玖在一旁听了,见得乐聆音如有所思不再问话,便接口随便问了廊下之人几句就打发了,又看着乐聆音问道:“聆音姐姐但是想到些甚么了?”
循着墨玉的心机,乐聆音跟着它行到了城南江边,看着船埠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乐聆音看了眼墨玉,嗔笑:“这儿人挤人的,非要来这儿何为?把稳与我失散了,被人带走了找也找不返来……”
被人带走了……在这儿失散了……找也找不返来……!!!
麻姑不由自主将新制长衫的一片衣角捏在了手中,抿了抿唇,终究问道:“云公子......云公子他......?”
乐聆音喝了口茶:“好!还请九女人着人问问,初四那日午后有多少艘船离港的?不管大小。”
侯牧之听得大师姐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欣然,想着云小七被人带走这几日,乐聆音整日驰驱找寻,一天只睡两三个时候,若不是定秦府衙因初四那日之事定下了宵禁,恐怕乐聆音真是要废寝忘食的了!侯牧之筹算开口劝劝大师姐,可话到了嘴边只是打了个弯,点了点头,松开马缰把墨玉牵了出来交给大师姐,看着那一袭曼妙身姿牵着一匹通黑骏马徐行拜别。
“云公子将麻女人与令尊挽救至此,虽说现在她不在定秦,但我流水阁与云公子订交一场,必会护得你们父女俩全面,现在这三丰堆栈里外都有陈家人护着,麻女人不必担忧,固然放心便是。”言罢对着麻姑点了点头,乐聆音刚要拜别,却听得那肥胖的绣娘轻声果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