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样点心,六种鲜果,两盏六旋花片。
柔嘉收拢卷轴,沉眸奏对:“父皇圣明,那循环堂在江湖中行事一贯诡异莫测,六大卫一时之间未能查出那祸首藏匿之处,也是情有可原。”
“时候还早,又是顺道,不如先去濯兰院?”
“方才白兄弟提及的,但是当今圣上之嫡长女……柔嘉长公主??”与其同桌而坐的另一名黑须男人,两眼放光连声问道,“愚兄曾听闻,那位柔嘉长公主如同天女下凡,哪怕只是一道背影,也叫人见之忘俗啊!是否失实?”
“国孝?”挑担脚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用力瞠目点头,“那俺本年娶不得媳妇儿咧...............”
对着宠嬖的远亲长女,隆德帝面色终是缓了很多,又见得嫡女跪伏于碎散瓷片之间,心中一阵疼惜,立时免礼又宣内侍入来打扫一番。
兄妹二人打小帮手家里买卖,是以大毛非常熟稔唱了票据,大丫轻巧回身去后厨取糕点,颠末‘戚佳耦’那桌时将一碟子热乎乎的雪丝淮山糕无声摆了上来。
“皇儿以为……此事如何?”
“那循环堂之祸首名唤根绝行,人如其名‘绝灭行迹’,身法飘忽不定,心机诡异暴虐。天阙卫近三年来派出蓝雀无数,俱是因根绝行无声无息消逝不见而无功折返……”柔嘉略微思忖,论,“儿臣鄙见,这循环堂之祸首轻功似鬼怪,且武学修为不弱并非平常贼人,如果要擒住此祸首,还需武林当中绝顶妙手互助一臂之力。”
“戚郎中带着媳妇儿来啦~~~恰是巧了!戚家娘子喜好的雪丝淮山糕就快出屉了,嫂子这就去给你们端来啊……大丫~~大毛~~?”兰姨见得敖晟翎与慕容到来,非常欢畅,边号召她俩入坐边使唤儿子闺女倒水奉茶,“你们戚哥戚嫂子进一趟城路上疲累了,你俩都给我细心折侍好喽!”言罢又转头请她二人稍坐半晌,便吃紧着掀了帘子去了后厨。
心中如此一念,袁朱紫的笑容当中更是添了份倨傲。
袁朱紫直直看着坐于劈面肩舆上的柔嘉,明丽一笑,稍稍侧身换了个更温馨的坐姿。
茶点还是一如既往地苦涩适口,见得慕容拈起一块雪丝淮山糕细嚼慢咽,敖晟翎心中不由欢乐,正想着请兰姨再包上一份带回堆栈去,却听得邻桌有位白净男人轻声细语说道:
殿内沉闷了半晌,才传来沉厚一声:“宣。”
柔嘉谢过皇后,跪安回宫,却在甬道转角处遇着了淑芳轩的肩舆。柔嘉模糊记得这位淑芳轩的袁朱紫客岁进宫,年青活泼、肤白素净,颇得天子宠幸,仅用小半年便晋位封了朱紫。
“情有可原?此话怎讲?”
母女二人对坐着用茶,见得亲女平澜无波的神态,做娘亲的终是先开了口:“案面上很多折子里头的青年才俊,麟儿可有钟意的?”
白净男人对着黑须男人似笑非笑:“当今圣上之嫡长女,集万千宠嬖于一身,某戋戋一介草民,又如何能够见得?”
隆德帝递给柔嘉一封卷轴,柔嘉拂开一目十行,阅到最后扬了扬黛眉。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袁朱紫比柔嘉小半岁。
那六个批示使闻得柔嘉长公主觐见,俱不约而同暗自松了口气,却仍旧跪伏在地纹丝不动。
淑芳轩的宫人们,没有袁朱紫示下,谁也不管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