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诚恳男人不会解释事情原委,只拿鱼给周家阿奶瞧,后者见他那副蠢样就来气,张嘴又要开骂。目睹就要担搁工夫了,他才瓮声瓮气的道:“阿娘你待会儿再骂,我要熬汤。”
那是一尾用草绳串的大花鲢。
“阿爹,今后别去了,水凉,细心冻着。”
目睹自家男人除了憨笑啥都不会,周家阿娘只感觉心口阵阵发疼,一个没忍住就扬起嗓门吼怒:“我如何就瞎了眼,嫁给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灶间就在周芸芸斜劈面,阿娘的话顺着风飘了出去,她模糊听到了几句,无法的感喟一声。实在,阿娘此人也不坏,就是心眼儿多得很,惯会算计,又因着结婚多年只得了独一个儿子,平日里宠得要命,只恨不得将周家其他人都轰走了,把统统的赋税都留给她的宝贝儿子。
周家阿奶喜得几乎没跳起来,等略定了定神,忙伸手去拿搁在一旁小方桌上的粥碗。粥是用小米熬的,里头放了好些炖得烂烂的肉糜子,还特地滴了好几滴香油,闻着喷香非常,吃起来味道更是好到爆!
单从这一点上来看,就晓得周家阿奶不是茹素的。想也晓得,孀妇拖着四个孩子过日子有多艰苦,能硬撑着熬过来的,要么本身性子刚毅,要么就是被糊口逼出了韧性来,甭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证明周家阿奶有多本事。
“你熬鱼头汤就熬呗,还把鱼肉一并搁里头炖烂了,你用心的是罢?连一口鱼肉都不留,累得我儿子只能喝剩下那碗汤!芸芸是阿娘的心肝,可我们呢?这会儿你又要往哪儿去?眼瞅着就要开饭了,你走了哪个会给你留饭?就算你不吃,转头倒是拿到房里给咱儿子吃呢!”
如何说呢,周芸芸既不像原主那般讨厌阿娘,可一样也喜好不起来。幸亏她有阿奶和阿爹疼着,小日子过得极是舒心,倒也用不着太在乎阿娘的态度,摆布那是她亲娘,再如何偏疼眼儿也不至于害了她。
就说她现在躺着的床,原木色的表面,仿佛裹了一层包浆,摸上去光滑非常,愣是连一点儿毛刺都没有,还透着一股子木头的暗香。哪怕周芸芸本身并不体味木料,也敢必定这必定是好东西。而这张床所用的木料,一样是来自于某次上山后的战利品,仿佛是她抱着树干就不罢休了,阿奶实在没辙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弄回家的。那回倒是没给换钱,而是特地花了钱请木工给打了这张架子床。
周家三房媳妇儿,也就是周芸芸的亲娘,她自探传闻闺女受了伤,这内心头就憋了一股子邪火。亲闺女她是心疼的,可这么好的机遇倒霉用起来岂不是太可惜了?恰好,大房二房的俩闺女闯了祸,如果能借机让周家阿奶完整嫌弃了那两房,那家里的赋税不都是自家这一房的了?这么想着,她愈发的冲动起来,故意再多说两句,成果还没开口就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要光是这般也就罢了,偏以后如许的事情又产生了好几次。虽说没有头一次那般好,可到底是不测之财,哪个会嫌弃?一来二去的,周家阿奶认定了周芸芸是她的金娃娃,每日里好乖乖的唤着,有啥好东西都尽管往她怀里塞,只差没将她供起来迟早三炷香了。
她的房间,那可真的是这小山村里独一份的内室。
周芸芸抬眼看向阿爹。
“娘,我饿了,我都一整天没吃没喝了。方才阿奶是端着肉粥吗?我闻到肉味儿了,娘,我也想吃肉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