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取了昨个儿没看完的一本策论,正筹算接着往下看,闻言只昂首丢给唐墨客一个“你家小厮疯了”的眼神,就持续低头看书了。
唐墨客沉默了一瞬,终是冲着小厮摆了摆手:“无聊了就去歇着,别有事没事的瞎听人家胡说八道。”
这一怕,可不就出事了吗?
小柳倒是挺给面子的,当下便开口回道:“毫无感受。不过唐兄,我倒是建议你有空多教诲教诲这小子,总不能由着他见天的一惊一乍。想当年,我插手乡试时,连续三场皆紧挨着粪号,那会儿恰是秋老虎当头之时,便是如此,我也泰然处之。”
周芸芸原也没有多惊骇,哪怕她对于地动知之甚少,也听人说过凡是环境下余震是不会大于头次地动的,何况就这振幅,充其量也就是晃倒个花瓶之类的, 偏生她最不爱那些个古玩摆件,屋里倒是有些安排,却多数都是周家阿奶拿来的坐垫靠垫,以及各色布艺玩偶。是以,便是偶尔摇摆,全部屋里也悄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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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别说,前院那三只就是如此。
“那祝你这回也能连着三场紧挨粪号。”大柳抢在唐墨客开口前,先拿话堵住了小柳,旋即在小柳气愤的瞪视下,格外淡定的将手里的策论翻了一页,津津有味的持续看了下去。
成果,昨个儿夜里地龙翻身之时,也不知哪个不利催的喊了一嗓子。夏季的夜晚,外头本来就静,城南这边又没有秦楼楚馆,更是沉寂得很,被这么一吼,本来就多数复苏着只是被吓懵了的举人们,一下子都反应过来。
小厮:………………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用心咒我!”小柳已经从镶嵌着玻璃的书房窗户里看到周芸芸等人了,当下便收回了眼神,恨恨的瞪向他哥,“如果下回我还紧挨着粪号,那就是你咒的!!”
……直到天明时分。
是……
这不,还没等周芸芸走进书房,鼻子特灵的小柳已经不由自主的顺着香味侧过甚去了。
可别藐视了戋戋一个堆栈,云来堆栈是城南这边最大的堆栈,典范的北方四合院,前后三进,且都是高低两层,最顶上另有一层阁楼,因着买卖实在是太好了,掌柜的乃至连本身平日里憩息的房间都让了出去,就连后院的下房也给了那些家道稍差的举人。
因着孟家添了下人,唐墨客那小厮本来还兼一些跑腿的活儿,现在更是安逸得很。平日里,不过是待在门房跟刘叔作伴唠嗑,间或帮着看水暖房的炉火,总之根基上都是闲着的。
小厮冲动坏了,看来这年初还是有实诚人的!!
可今个儿一大朝晨,他就孔殷火燎的冲进了书房,一脸的慌乱。
“少爷,大事儿不好了!昨个儿地龙翻身,传闻城南死了一多量的举人,受伤的更是多得要命,统统的医馆都忙活开了……另有,另有传闻剩下那些没受伤的,或者是伤势较轻的,都筹算立马分开都城,等三年今后再来赴考!!”
头一次地动那会儿,孟谨元跟那仨在一起秉烛夜谈,谈纵情了就一齐窝在前院睡了。是以,那次哪个也没发觉到有甚么不对劲儿。这回,孟谨元倒是晓得了,那仨却还是没啥感受。
固然是在夜里头, 不过因着她的月份垂垂大了,肚子格外的沉, 总之就是不管平躺或侧躺都极其不舒畅。幸亏她白日里不消做甚么活儿, 困了乏了就往被炉里一歪, 倒是不至于就寝不敷。可一样的,恰是因着她白日里常常补眠, 乃至于晚间睡得就不是很结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