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有些恼,“你们都晓得内里是虫子,还用心让我去翻开。这个虫子……这个虫子不是用来吃的吧?”几分怜悯地看向刘弗陵。
刘贺则还是一副绕花胡蝶的模样,和谁都嘻嘻哈哈,那些官员常常和刘贺哥俩好的说了半天,说得心头热乎乎的,但等刘贺走了,一回味,竟然一句重点没有。
云歌忙说:“于安,你盯着点。”
云歌听他们说的成心机,凑到孟珏身边,“前次是一柄长得像大锥子的针,此次是甚么?”
刘弗陵侧躺在榻上,好似在聆听二人的骂语,实际全未在乎,反倒在冷眼察看着霍光、刘询、刘贺三人的奥妙反应。
孟珏道:“不是陛下吃虫子,是虫子吃陛下。”
云歌心头乱跳,不自发地往榻边凑了凑,想看清楚陵哥哥有没有好一点。
孟珏到时,身上的官袍都是歪倾斜斜的,可见仓促披上,连清算的时候都没有。
三月在灌木中跳来跳去地四周乱转悠。不一会儿,人已经跑出了老远。俄然,她惊叫了一声,吓得六月觉得她遇见毒蛇猛兽,从速畴昔,却见三月呆呆看着火线,喃喃说:“好美!”
回程的马车上,孟珏靠着软榻,沉甜睡去。
孟珏笑说:“这个‘不信赖’也非常精确,不然霍光的一举一动,刘贺早就密查清楚了,他自进长安城,在霍禹、霍山身上没少花工夫。”
“莫非今后日日都要被蚂蟥吸血?”
刘询府前,不竭有人求见,他干脆关了大门,连看门人都不消,任谁来都是闭门羹。
两个多时候后,又仓促返回,叮咛三月和六月陪他出城。
自书房说话后,刘贺又找孟珏问过几次刘弗陵的病情,“陛下的病真的重到不能治了吗?”
云歌手中的香囊,用了上等宫锦缝制,未绣花叶植物和小兽,却极具慧心肠用金银双线绣了一首诗在上面。
这几个月的日子……
“哼!我如何进宫?几个月不见,你可有想过我一点半点?”
眉尖紧蹙,似凝着无数愁,目中倒是柔情无穷,带着甜意。
云歌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不顾殿内另有朝臣,就冲到了榻旁,“陛下,陛下。”
孟珏淡淡扫了云歌一眼,垂目端坐。
刘弗陵对孟珏的“真小人”有几分赏识,“在长安城这个朝堂上,没有任何人能信赖赖何人。霍光连他的亲儿子都不敢信赖。”
刘弗陵自八岁即位,到现在,有将近十四年的《起居注》。
阳光晖映处,偶尔会有鱼儿跳出水面,一身银甲,一个标致的摆尾,“扑通”一声又落入水中。
云歌低着头,将眼泪擦去,心内百味杂陈,是真高兴,可也是真苦涩,欢乐、痛苦竟能并聚。
地上全枯、半枯、刚落的叶子铺叠一起,灿艳斑斓中透出了萧索、衰颓。<
很多官员想摸索一下霍光的态度,可旁敲侧击、引诱激将,都不管用。霍光如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再大的石头砸下去,也见不到水花。
于安一边掐着刘弗陵的人中,一边对霍光伸谢,“多谢大人!”云歌手足冰冷,看到霍光的眼锋,想到他刚才一声断喝,无人不从的严肃,更觉心头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