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一口气未喘过来,旧疾被激发,狠恶地咳嗽起来。咳得脸通红,紧拽着被子的指头却垂垂发白。
大婚当日,百官同来恭贺,寺人又来宣旨犒赏了无数金银玉器,还说天子有能够亲临道贺。孟府真是鲜花招锦、烈火烹油之盛。
刘询笑瞟了眼何小七,“看来你暗里里说了很多话。”何小七忙低下头,“臣就是极力让兄弟们明白一点儿陛下的弘愿。”
“谁做的?”
不料刚进府,大夫人脚下一个趔趄,颠仆在地,将牵引他们姻缘的喜绸掉落。一旁的丫环吃紧去扶她,她隔着盖头说她头昏身软,实难站立。
“云歌!”孟珏低下身子,俯在榻前,一种近乎跪的姿势,“谅解我!”他的声音有痛苦,更有祈求。
呃!这都能随他安排,管家完整明白了孟珏的无所谓。
竹轩的丫头探听到孟珏已醉胡涂,想着不成能再过来,此时正要关院门、落锁,却看姑爷行来,忙笑着迎上前向他存候。孟珏一把推开了她们,又叫又嚷,“云歌,云歌,我……我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话和你说。”
刘询看着一帮人围着两只小牲口大喊小叫、摩拳擦掌、怒眉瞪眼,只感觉亲热,不由笑停了脚步,“等他们斗完这一场,我们再去‘拿人’。”
孟珏笑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也没有逼着你嫁我,不过你既然嫁了,老婆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在刘询的旨意下,霍家女和许家女同时进府。一个是大将军霍光的女儿,一个是皇后娘娘的mm,谁都不能怠慢。孟府的管家为了统统能全面,费了无数心机,只求能太承平平,两边都不获咎。
世人本在大声笑闹,见此,都是突地一静。霍光愣了一愣,仆人嗫嚅着解释蜜斯病了,他忙代女儿向孟珏报歉,张安世在一旁巧舌化解,世人也都精乖地跟着喜乐笑闹起来。
“公子早晨筹算先在哪位夫人处安息?按理应是大夫人,她是陛下封的正一品,不过公子若想先和二夫人圆房,老奴也能够去安排,公子的意义是……”
云歌早脱去了大红的嫁衣,穿戴一件半新的衣衫,倚在窗前,悄悄望着天空。手里拿着管玉箫,也不见她吹奏,只手一遍遍偶然地轻抚着。
何小七呵呵笑着点头,陪刘询站在树影中,静看着兄弟们玩乐。
守在屋子里的婆妇、丫头瞥见孟珏都喜笑容开,行了礼后,喜滋滋地退了下去。三月把喜秤放到孟珏手中,“公子,你要用这个把盖头挑掉。”
“……就说斗蟋蟀吧!若俺大哥在,娘的,另有你们赢钱的机遇?……大哥做了侯爷后,仍对俺们兄弟好得没话说,俺们兄弟帮他看侯府时,别提多神情了!之前那帮趾高气扬的官老爷见着俺们兄弟都要低头哈腰地求俺们代为通传,俺大哥干脆锁了门,不肯见他们!大哥对那帮子官爷很牛气,可他对普通人还是笑眯眯的,向来不摆架子,哪故乡里人有了焦急事来求大哥,大哥都很经心替他们办事。陈老头子丢了牛,都哭到侯府来,大哥当即派侍卫去帮他寻。俺看不惯陈老头没种的模样,发了几句牢骚,大哥还骂了俺一通,说……说‘牛就是一家人的衣食,没有了牛,地不能耕作,人如何活’……”
“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