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次子的媳妇赵氏,在生了一子一女后,又怀上了喜信,四个月大的肚腹已经较着隆起,家里添丁入口乃是丧事,老夫人瞧着她笑道:“现下不大吐了吧。”
老夫人发话,陶景和高氏只能应是,随后,老夫人又问了陶逢则一些学业上的题目,再聊几句陶逢珍宗子周岁礼的话题,最后又和庶出的二房闲说几句,便叮咛用早膳了。
逢春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天井深深,只能望到不大的碧蓝天空,老天爷平白无端整这么一出,莫非就是为了让她体验一把当代女人是如何熬出头的么,逢春俄然有点无厘头的想,既然她能被换到陶逢春的身材里,那她的傻子夫婿……会不会也搞个灵魂转换?
逢春微弯唇角:“好,我记下了。”
“女人这一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略过夫亡从子这一说,老夫人仿佛有些感慨道,“出嫁以后,好生贡献你婆婆,顾问好你夫君,悉心抚养你的孩儿,待他长大有出息了,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日子悠悠,又过一日,便到了陶逢珍宗子的周岁礼之日,逢春是待嫁女,不能再抛头露面,目送高氏一行人分开后,又回到迎香院里搞学习。
定国公府老夫人的福安堂内,阖府子孙齐聚了一屋子,上至国公爷陶廉,下至陶廉两岁的小孙女,几近没出缺席的,遵循教引嬷嬷培训的礼节,逢春行罢礼后,就安温馨静的坐着,对各方扫视而来的切磋目光,一概以低垂着视线回应。
一个丫环伸手去揭盒盖,逢春微愣后,从食盒里捧出一盘清炒菠菜,遵循教引嬷嬷所授,逢春稳稳地将菜盘搁到方桌,不收回一点碰撞的声音,且保持盘内的菜品油水半点不洒,清炒香芹,虾仁豆腐,清炖鱼,糖醋排骨,香菇栗子鸡,木瓜凤爪银耳汤,一样样被逢春摆上桌案。
老夫人拉扯了好一会儿人际干系,转过甚去,只见逢春已快听成了蚊香眼,顿了一顿,老夫人再道:“你母婚事多,如有不明白的,可寻你大嫂子再替你理理。”老夫人丁中的大嫂子,乃是长房长孙陶逢鸿的媳妇。
过了一阵子后,仿佛是对逢春的表示对劲了,老夫人终究开口:“春丫头,你也坐吧。”
嫡子体弱多疾,这件事一向是高氏的心头病,自打他离了娘胎,高氏就一向忧心养不大,经心详确养了八年,好歹能略微松口气了,但儿子因娇生惯养多了,不免脾气大些,便是在婆婆跟前,也多有失礼之处,婆婆虽没明着说不喜,但到底待儿子不如别的孙子亲热,高氏又狠不下心训他骂他,端的是内心忧愁。
饭毕,磨练还在持续,端茶递水,绞帕擦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将来的婚后平常,想是原主的身材遗留了风俗,逢春对于这些庞大刻薄的礼数,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
坐在陶廉中间的曹氏,一脸暖和谦逊道:“瞧母亲说的,奉养您白叟家,原就是儿媳的本分,母亲不嫌我啰嗦滋扰才是。”老夫人道子驯良,自她进门后,从没有用心难堪熬她,碰到一个和蔼婆婆,实乃女人一辈子的幸事,如果碰上个恶婆婆,还不知得受多少闷气。
等逢春全神灌输按序摆好午餐,再一回过甚,只见老夫人已展开了眼睛,逢春情念一转间,已屈下膝盖施礼,口头问罢安以后,逢春稳声道:“祖母,午餐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