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宗子的幼女堪堪两岁,由乳母抱着给老夫人存候时,还一脸精力的眉开眼笑,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又打着小呵欠睡着了,老夫人叮咛道:“快抱敏丫头归去吧。”然后看向嫡长孙陶逢鸿佳耦,语气略嗔道,“敏丫头还小着呢,恰是爱睡的时候,何必叫她起这么早。”
“祖母的教诲,孙女都记下了。”逢春应道。
气候回暖,午后的阳光融融的和缓,老夫人坐在靠窗的大圈椅内,逢春身材笔挺的坐在中间,屋子里温馨了好一会儿,老夫人俄然开口:“姜二公子少时也聪明活络,六岁那年,因生了一场大病,把脑筋烧坏了,以后便有些呆呆傻傻。”
坐在陶廉中间的曹氏,一脸暖和谦逊道:“瞧母亲说的,奉养您白叟家,原就是儿媳的本分,母亲不嫌我啰嗦滋扰才是。”老夫人道子驯良,自她进门后,从没有用心难堪熬她,碰到一个和蔼婆婆,实乃女人一辈子的幸事,如果碰上个恶婆婆,还不知得受多少闷气。
逢春微弯唇角:“好,我记下了。”
曹氏次子的媳妇赵氏,在生了一子一女后,又怀上了喜信,四个月大的肚腹已经较着隆起,家里添丁入口乃是丧事,老夫人瞧着她笑道:“现下不大吐了吧。”
百善孝为先,陶廉恭敬笑应:“母亲宽解,儿子都晓得,母亲也要多保重身子。”
遵循教引嬷嬷的培训,逢春非常任劳任怨地推让了一下,在老夫人第二次命她坐下时,方满脸温驯的从了,但这并不料味着逢春能够宽解用饭了,她的眼睛还得随时存眷老夫人,只要老夫人有需求,她都得激活络捷的反应殷勤。
“姜二公子的母亲,是当朝姚阁老的女儿,姚家乃是书香世家,家里的女儿都知书达理,你大伯母与姚家长房长媳是姨家表姐妹,姜二公子兄长所娶的媳妇,是清平侯府长房的嫡长女,除此以外,姜二公子另有一个幼妹,本年该当是十二岁了。”老夫人缓缓说着嘉宁长公主府的事情,“姜二公子的婶娘,是吏部尚书孟大人之女,其长女刚出嫁不久,夫家是承恩侯府薛家……”
因都是自家人,没有外客,四张早膳桌均摆在一个厅堂里,不过为避叔嫂之嫌,还是设了屏风以做隔挡,陶芬和逢春的简短对话,声音虽不高,但在氛围温馨的厅堂里,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够听的清楚,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瞥了高氏一眼,然后持续若无其事地用餐。
秉着岗前培训的心机,逢春也不偷懒耍滑,当真学习当代为人媳妇的知识。
饭毕,磨练还在持续,端茶递水,绞帕擦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将来的婚后平常,想是原主的身材遗留了风俗,逢春对于这些庞大刻薄的礼数,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
福安堂屋子朗阔,早餐共摆了四桌,男人那边,定国公陶廉三兄弟外加四个大些的子侄一桌,其他几个小的凑一桌,女人这边,老夫人、三个儿媳、再并四个孙媳一桌,其他的女人们坐一桌。
“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怔了半晌,逢春只如此回应。
正欲下嘴吃山药糕时,忽听小陶芬嗓音柔滑道,“五姑姑,你笑起来真都雅。”
逢春这桌共坐了五人,除她以外,另有三房的嫡女陶逢瑶、大房的庶女陶逢兰、二房的庶女陶逢环,以及大房次子陶逢康的嫡长女陶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