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哥儿已经睡着,呼吸绵长而安稳,逢春谨慎地将他放回床上,又给他袒护好被子,走到屋内的圆桌旁坐下,再问:“那三太太……就没再想别的体例出来?”
姜筠捏捏逢春的耳朵,一脸似笑非笑道:“我不信。”
逢春不知高氏现在有多享福,她还在逢则的洞房里凑热烈,撒帐典礼结束后,逢康媳妇赵氏端着一小盘生饺,拿筷子夹一个喂到苏氏嘴边,待苏氏轻咬一口过后,赵氏满面笑容地问道:“生不生呀。”
逢春低声感慨道:“没有人想被关一辈子的。”
晏哥儿将脑瓜往母亲怀里一拱,闷声说话:“想娘……”
脚步仓促地开了门,公然是常来送饭的王嫂子,只见她推着一架木轮小板车,车板上头放了一个精美食盒,这里头的饭菜是给高氏吃的,别的另有两三个小型木桶,这些才是四个看管婆子的晚餐,黑脸婆子望着阿谁精彩的食盒,眼中闪过一道热忱似火的光芒。
这处小荒院日前虽被叮咛清算过,但谁不晓得往这里住的人,必定是犯了错受罚来的,是以,来打扫卫生的下人特别不经心,态度相称对付,不过随便挥了几把扫帚,擦了几下屋中灰尘,就草草了事交差了,待高氏被堵着嘴巴强押到这里时,小荒院的居住环境,仍然还是不堪入目标脏乱差。
姜筠对逢春比出一个无声的口型:“我—等—你—”
黑脸婆子见钱眼开,似成心动。
屋中烧有特别和缓的地龙,逢春不拘是洗漱沐浴,还是穿戴寝衣回卧房,都不感觉酷寒,卸了丰富的床帐,逢春手脚并用往床里爬,不,精确点说,应当是只爬了一半,逢春在翻越人肉停滞物的时候,被一条高高抬起的大腿拦下了,大腿的仆人端倪含情地问道:“想好了没?”
姜筠攥住逢春的手腕,俄然低声问道:“你今儿个是真累还是假累?你如果然的乏了,我们就好好睡,我不勉强你非得同房……”逢春眼波将流,吃吃地笑问:“那我如果假装乏了呢?”姜筠眸光一深,语气含混道:“我会叫你变成真乏。”
逢春悄悄拍着晏哥儿,抬眼对姜筠道:“二爷,我哄晏哥儿睡觉,你先回屋洗漱吧。”
“本日府里摆大宴,我们这边儿的晚餐,也能添一些荤菜吃吧。”一个生得人高马大粗手粗脚的黑脸婆子,一边从嘴里吐出瓜子皮,一边揣摩着明天的晚餐,毕竟,她肚子已经饿了,用饭的时候点也将近到了。
柿饼脸婆子张嘴就骂:“你个傻货!孙妈妈都说了,她每个月会来查抄一次,我们贪吃她的饭菜还罢了,归正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又死无对证,你若把她的簪儿镯儿都吞了,她反口告我们一状,我们能落得着甚么好!你还想不想在府里待了!”
柿饼脸婆子不由笑骂道:“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
晴雪神采微滞,表情奥妙,话说,二爷明显是叫她过来传话,如何现在反倒变成二奶奶问她话了,内心固然甚囧,晴雪却还是从速回话道:“有,三太太现在过得挺……惨的。”
因赶在年底办丧事,定国公府装点的一派喜气洋洋,到处扎红点彩,瞧着好不热烈,特别是新人拜堂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连缀不断,响彻了定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天然也包含,定国公府府邸后院的最深处,那一片荒凉破败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