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覃直觉蒙古兵从宣府破关而入，该当与唐牧离开不了干与，因为宣府自畴前年与朵颜人那一战以后，换上的同知与总兵满是唐牧的人。国之九边，并不是那么轻易攻破的。就算蒙前人晓得天子御驾亲征，宣府与宁武关离的并不远，只要李昊声援及时，九边围起来打，蒙前人也占不到便宜。
李昊持剑抵上唐牧的胸膛，四野还在清理疆场的锦衣卫与文臣们齐齐怔住，就连站在城楼上的韩覃亦捂起了嘴。李昊持剑抵着，缓缓前倾着身子，靠近唐牧时咬牙切齿：“你究竟是谁？从朕还在东宫的时候你就盯着朕，从庄箜瑶，到陈九，再到王治，朕废了司礼监，灭了东厂，就连锦衣卫都交给了你们朝廷，现在，你还想从朕手中拿走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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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昊厉目对上唐牧，两人相互相视着，唐牧嘲笑道：“您到现在竟还不自知，情爱事小，家国才是大事。您是君主，是这大历江土中独一睁着眼睛的那小我。您拿着一朝十万将士的性命要来争风妒忌，如果闹到事发，我家韩覃才是背骂名的那小我。”
他低头道：“朕委实不是明君。”言罢又辩白：“但是朕与那些亡国的昏君们不一样。朕的脑筋里明显有那么一段过往，瑶儿是朕的妃嫔，而你，唐清臣，才是抢走朕妃子的那小我。”
他道：“亡国不是一朝一夕，是王朝，就终将有颠覆的那一天。只是皇上您可知齐怀春为何要心甘甘心替您挡刀？几百府军，人报酬您做肉盾，而死掉的一千锦衣卫，保卫的是您江山，您的朝堂，您可知这是为何？”
李昊不断点头：“朕一颗诚恳，是想管理这天下，并未曾想过出错，更未曾想过亡国。朕至心实意，想做一个明君。”
两方雄师仍还在源源不竭的赶来，半途相遇，此时杀到一起难分难明。李昊点头道：“错皆由朕一人铸成，朕此时再逃，岂不成了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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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牧又道：“臣只不过是竭尽所能，想要达成您当年的遗言，以回报您那份知遇之恩罢了。”
陈启宇忍不住上前道：“皇上，您御驾亲征筹办了一个多月，不必有谁泄漏风声，蒙前人都会晓得的。”
李昊？唐牧嘲笑道：“他可不能走，他得给我留在这里，陪我们一起杀敌。”
李昊一起驰驱，远远迎上三千锦衣卫与唐牧所带的文臣们，火把汹汹，旗号招展。他跳下銮驾，身后蒙前人的先头追兵铁蹄已在脚后。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李昊听任黄全欺负够了百官，现在于危急之下却拉他祭旗，众臣虽从心底里也知他不过是作戏，但君王此举给的诚意他们也会感遭到。此时文武百官皆跪，齐声奏道：“皇上贤明！”
唐牧道：“概因我们的子民，从有生以来，开蒙教养，就是要忠君忠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忠于君王，是信义，是天道，是生身为人不得不遵循的标准。不管那君王是个昏君、暴君，戾君还是明君，他们皆没得挑选。”
他转头喝道：“启驾，吊下桥板，送銮驾入城！”
“宣府闭关了未曾？”唐牧问身侧。
“是谁泄漏了风声，叫蒙前人晓得我们都城守备空虚？”李昊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