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三元楼,仿佛在一夜之间,从一个清净之地变身为喧闹的“菜市场”。
只见楼下堂中,倒是两伙人对峙,两边都狠狠地盯着对方,似一群斗公鸡般,仿佛一言分歧,便要拔刀相见。
董天赐是董槐季子,极其受宠,凭着父亲的身份职位,虽说没有和大名鼎鼎的高衙内一样,整日带着几个小厮去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欺负临安市民,身边却也堆积了一帮专门恭维阿谀的狐朋狗党,整日游手好闲,固然谈不上甚么无恶不作,但也向来只要别人阿谀他,奉迎他,何曾受过如许的欺辱。一时之间,董天赐气得满身颤栗,眸子子都似要喷发的火山,直欲将面前之人烧成灰烬。
说话之人,便是当时已名动江南,与文天祥同科的进士――谢枋得。
谢枋得倒也有几分才学的,可惜他在殿试对策时,公开进犯当朝宰相董槐和理宗天子最宠任的内宦董宋臣,天然是与状元无关了。一甲二十一人也没他的名字,却也没有将他除名,给了他一个二甲第一名的位置,这位老兄气不过,甩手不干,回家了。
谢枋得出身书香家世,时年三十岁,模糊已成为江南士林的魁首人物。他亦是不负众望,在礼部的省试中一举夺魁,对于在殿试中再次夺冠,成为当科状元,也是志在必得。
比拟之下,起家白屋,祖上十八代都没有做过官的文天祥,固然在省试落第得第七名的成绩,却并不惹人谛视。
文天祥正色道:“阿爹,这方剂中有几味药乃是虎狼之药,稍有不甚,即成大祸。依我之见,不如将这方剂弃了,再另寻名医开药吧。”
固然三元楼喧闹非常,但现在传来的声音还是超出了普通的分贝量,像是在菜市场中放了一挂清脆的鞭炮,将本来便热烈的酒楼炸得沸腾了起来。
文天祥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便也跟着一起出去。
“哈哈哈”文仪笑道:“你这孩子,读过几本医书,也敢如此大言不惭?薛神医乃是临安名医,医术精淇,向来为世人所称道。这方剂的药我也煎服过了,服药以后,身子便大好了一些,更何况,这是《令媛翼方》中的方剂,能有甚么题目?”
文天祥一时无言以对,转念一想,便钳口不言。
四周的看客听了,冲他这份敢与当朝宰相和内宦公开叫板的勇气,都纷繁喝采。
大哥,你真牛啊,当朝宰相你也敢如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唾骂,你牛皮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