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啥,乡间住着,谁还不晓得这点事,咋弄庄稼。”苏雪晓得七娘挤兑她,偏不接口,只借了句话便粉饰畴昔了。
七娘也往外看去,公然见浓云遮月,黄尘似雾,天光变色便嘀咕了一声:“也不准,本年到现在也没有见着雨”
厨房里灶上的火还呕着,暖烘烘的,春雨一下,内里凉飕飕的,这些个丫头都这穿了一身单,卖出去的时候就带个小承担,也没有多余的衣裳,厨房还热火些,手里都拿着各自的绣活,唧唧喳喳的说个不断。
原是有风的,此时忽的闷的人发慌,白日里日头大,春季不落雨,人都憋得有些晕乎起来了,加上这一天在书房里折腾的,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想来昨日悄悄拜访的人都已经听到了风声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向未停;北风渐紧,南屋纸窗整夜被吹得“噗嗤”、“噗嗤”地响着,乃至于七娘一宿都不能安枕,直到东面三夫人院子内模糊传来晓梗的声音,她才睡去。
“你看那一溜子的麻雀可不是头正正的朝北,鸟站顶风枝。今晚可不就是要刮北风了。”苏雪刚说话,这雨滴子便到了脸上,从速催着嬷嬷进了西配房。
日沉处乌云翻雾升,苏雪昂首看看那云,又转头看看桂树上停的几只麻雀便道:“怕是有几日不需担忧了,春雨这一来,不定下几天的,我们且放心些。”
别看我们禁足了,实在还是功德呢,就咱娘子跟着这些丫头,不成劲让那些人作践。”
“顶风站,毛顺溜,顺风站一身的毛可不都吹散了。”苏雪牵着七娘的手和顺的解释道,并不嫌弃她烦。
院子正中的地上,些许木卷子未收,细碎的锯末子落了一地,紫荆的树下一片殷红,花也七七八八落的差未几了。
半夏本身拿了一个帕子绣起来,模样倒是有些奇特,七娘子非让绣只猫咪不成,又不是她们常日里见过的猫咪,七娘画的模样,怪头怪脑的,她只好抽暇来绣给她。
本年开春到现在,确切未曾下过一场雨,彼时徽州大旱,她们在这大宅院里住着,也不晓得外头是个甚风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