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完血书眉头紧蹙。
话落,世人的目光不由落在林诩风身上。
可这回,开口的竟是沉默好久的钟赟之,“叶老太君的供状里并无提及你林至公子,林至公子这般急着喊冤,莫不是内心有鬼?”
武义侯府这是决计咬住齐王世子不放,不吝闹到乾政殿来,逼着他作出定夺!
六婆则遵循事前约好的,将秋英丢在外院的秽物带出府措置洁净,却没想到,早在医馆开业当日,孀妇王婶教唆糙汉肇事的时候,左倾颜就已经派人盯上了王婶。
事情有变,秋英只能将此事暗中奉告祁皓,是以,祁皓才不得已兵行险招,派人假装成小乞儿,用一瓶琼丹换走了杭雪柔身上的参丹。
一向沉默不语的祁烬目光通俗,安静的眉梢微微一抬,绽出一抹寒光。
“皇上,微臣冤枉啊!”
“更何况,微臣还听闻,武义侯与叶至公子昨日才到定国侯府看望老侯爷,本日便出了这么一桩事。臣反倒感觉,是左大蜜斯对前次城南山道之事耿耿于怀,这才与武义侯府联手谗谄齐王世子。请皇上明察!”
左倾颜未过府时,六婆便给唐氏舌下含了泡过琼丹水的参片,唐氏已然中毒。但是他们没想到,左倾颜会让留下助产的杭雪柔给唐氏换参片。更没有推测,杭雪柔会将药王谷独占的参丹喂给唐氏。
谁都晓得,上回祁晧在城南山道谋算她,就是受林诩风教唆的。若不是祁晧主动承认,底子没人猜获得,本来林诩风对左倾颜是这般恨之入骨。
“元安二十六年北戎国主率十万精兵偷袭北厥关,皇上您当时还是二皇子,奉先帝谕旨赴北境边军担负监军,您是亲眼看着叶盛领着边军残兵誓死守关的,他们苦苦支撑了一个月,人尽粮绝,才比及了西境安凌军的驰援,让北境三万百姓免遭搏斗。”
这仿佛是一张叶老太君手写的血书!
钟赟之见天子神采阴沉,上前开口道,“皇上,叶大将军为国尽忠,叶夫人又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朝廷命妇,贼人这般胆小包天,怕是底子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血书中细写了婢女秋英在二夫人唐氏出产前给她下催产药,导致唐氏时候未到就腹痛难产,给唐氏接生的六婆趁机保举左倾颜,说左倾颜曾给城南街的王氏改正胎位,令王氏喜获麟儿,母子均安。
殷岐笑道,“钟老,您这么说怕是不当吧,林至公子不过是担忧有人诽谤他,内心惶恐罢了。”
“宣和元年,野心勃勃的先赎王见您初登大宝帝位未稳,设想将您困于凤阳行宫企图谋反攥位,也是叶盛洞察先赎王的谋逆之心,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勤王,救皇上于危难之际。”
钟赟之递了个梯子,天子总算得以拾阶而下。
若不是早晓得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天子差点要觉得被削了耳朵的是他。
他还是第一次领教林诩风颠倒是非吵嘴的功力,气得脸皮直抖,恨不得拔剑在林诩风身上戳出几个洞穴。
身边的叶老太君早已老泪纵横,想起本身的儿子,又听天子如此凉薄的语气,心中气血翻涌,悲从中来,却仍直挺挺地跪着。
林诩风惯会顺杆爬,心领神会道,“殷尚书说的是,见齐王世子被人如此歪曲,微臣内心惶恐不已。皇上想想,那两个贱民既能结合起来暗害主子,为何不能连起手来谗谄齐王世子?”
这时,殿前内侍追着气势汹汹进殿的三人,急声喊道,“王爷,林相,皇上未曾召见,你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