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及左成贺！
“爱妃，是朕！”天子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用力攥紧。
杭春山吓了一大跳，还没回过神来，棠贵妃一巴掌啪地甩在他脸上，打得他一脸懵。
岑奉吃紧上前道，“贵妃娘娘这模样已是血亏之症，不能再担搁了！”
除了岑奉，竟另有太医令杭春山。
而这个孩儿是他的，与左成贺那厮毫无干系！
“谢皇上……”棠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几欲昏迷的模样。
天子温声哄她，“爱妃，让太医令为你诊脉，说不准我们的孩儿另有一线朝气。”
“烬儿……本宫肚子里的肉，是不是……”棠贵妃眼眶又是一红。
见棠贵妃冲动的表情逐步陡峭，杭春山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沉眉上前道，"皇上，贵妃娘娘确是小产无疑，但微臣方才评脉的时候，总感觉有些非常，请让微臣再细诊一遍。"
棠贵妃疼得在榻上来回打滚，盗汗沾湿了混乱的发髻，狼狈地贴在额间。听到了殷氏的话，紧拧的眉抬起，直勾勾看着天子，“皇上让她在定国侯府找甚么东西，何不直截了本地问臣妾！”
太医令的医术无庸置疑，为何她反应这么狠恶，就是不肯让杭春山诊脉。
“有岑大人在，不会有事的！”
殷氏面色蓦地煞白。
棠贵妃面色几不成见地一白。
莫非，真如殷氏所言，这此中另有玄机？
“你！”他下认识要骂人，却被天子一把挤到一边。
“慕青你这贱人！不吝残害本身的骨肉害我，你不得好死！”
“是不是我做错了，以是老天爷要奖惩我，是不是啊？！”
他握住她的手，拇指悄悄按了按，“母妃，岑太医来了，您莫怕！”
祁烬却猛地上前扶住她，一脸茫然急声安抚，“母妃何至于此？不过是诊脉罢了，太医署这么多太医都候着呢！您不喜好就换一个，您先别冲动，顾着自个儿的身材要紧啊！”
棠贵妃和祁烬眼神交汇的一瞬，隐在薄被之间的手指攥紧了一侧的迎枕。
站在他的位置，恰好能够瞥见天子和杭春山站在不远处窃保私语。
就听杭春山道，左倾颜“心肾寸弱，沉涩内郁，此乃小产之兆，不过......”
天子见状，眉心微拢，目光也变得有些诡异。
杭春山张了张嘴，瞥见天子朝他点头，只得沉默，回身跟天子出了寝室。
走在最后的祁烬放下纱帘后，双手抱胸立在门廊以外，神采崇高冷酷如同神祗。
“是，皇上！”喜新恭声应下，他有的是让人死不了的打法。
岑奉伸出的手一僵，只得缩了返来，让出位子。
不知是不是用心的。
棠贵妃与他四目相对，仿佛找回了神智，泪眼扑簌哭出声来，声音凄厉，“皇上……十六年了……臣妾用了十六年的时候，才怀上您的孩子！”
杭春山端倪沉凝，嘴唇瓮动，似在劝说甚么，天子却神采不耐地挥了挥手，表示他不必再说。
祁烬深深看了她一眼，尾随两人以后。
“杭爱卿，既然来了，还是由你为爱妃保胎吧。”天子俄然开口，比起岑奉，他自是更加信赖杭春山。
“臣妾不要！臣妾不要他诊脉……”棠贵妃下认识往榻里缩去。
“臣要为娘娘施针，还请诸位躲避。”岑奉垂着脑袋，恭声开口，看起来并无对劲之色。
“朕晓得，朕晓得。”
没错，让她这般在乎失态的，是腹中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