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师手中所谓天子信物,不过是一枚女子常用的浅显玉佩,北戎国师本不识货,天然看不出那玉佩的成色吵嘴。
算无遗策,冷血冷心的天子,终成最大的赢家!
天枢内心格登一声。
现在朝局不稳,储位之争日渐狠恶,主子明知留在天陵掌控全局才是最安稳的挑选,却毫不踌躇自请前去北境。
待北戎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挑起烽火而又背信弃义的东陵二皇子,已然即位为帝,坐拥江山。
默了默,只得应下。
眼底从开端安静的暗淡莫测,到掀起暴风暴雨,不太短短半刻时候。
“拿酒来!”
他家主子固然脾气冷冽,不善言辞,可实则心胸天下,仁善恭谨。
她模糊约约听到,天子称他为国师,还与他互换信物,又说北境十二座城池已是践约回报,让他不要再贪得无厌。
谭仲廷僵着脸,哀怨的眼神落到左倾颜身上,就差把浑身高低都写上:莫挨老子。
即便北戎国师说破了嘴皮,只要他矢口否定,旁人只会感觉是北戎企图摆荡东陵民气,图谋不轨。
这丫头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并且,北戎国师留下那么首要的东西,如何就随便赏了人?
左倾颜也是忙得不成开交。
中间的谭晓卿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成筛子。
那人走后,翌日天子案桌上多了一条赤色玛瑙珠串,而她随身的一块玉佩却不见了。
天枢的目光凝睇着紧闭的房门。
所料不差,这位京兆府尹大人两眼一翻,当场就要仰倒装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却没想到。
殷氏虽说不肯定是谁帮着天子布下此局,可当时天子的亲信只要两个。
更令她震惊的是,那条赤色玛瑙珠串,与先帝未驾崩前,齐王随先帝前去北戎交战返来,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天枢听着屋内案桌被掀翻,紧接着是哐哐铛铛杂物落地,瓷器破裂的脆响。
为了一己之私,他全然不顾北境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可不过几日,她便得知,先定国候佳耦带领北境边军搏命反击,不但将丧失的十二座城池夺回,还趁着边军气势大盛,一鼓作气,反夺北戎十城。
谁能想到,先帝的死,重新到尾都是一个设想周到的局。
一个瓷瓶递到他跟前,“父亲,您的药我带了。”
当年皇上即位没多久,殷岐就将殷氏带进宫,本是想让她提早留在天子身边,在后宫四妃位占得一席之地。
翌日,天子顺手将珠串赐给了她。
谭家人前来记念的时候,左兆桁借口将谭仲廷请到慕青苑。
他是第一个瞥见那封血书的人,亦是现在,独一能了解主子表情的人。
怕不是醉云楼吃猪蹄送的吧!
据齐王所言,那是他杀了一名北戎皇室后辈所得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