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风呆若木鸡,“???”
萧桡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丢下一个惊雷。
看着连续分开的林氏族人,林染风感觉他在彻夜短短一个时候内,将人生的大悲大喜都经历了一遍。
她死死盯着那倒映明月的汤药,双目含泪,两手重颤。
碧芯吓得唇色发白,双手一向轻搭在腹上,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佛经。
他瞥见那孩子又丑又瘦巴巴的,忍不住颤声,“活、活的?”
叶轻远远瞥见她,神采沉了沉。
但是,碧芯为了他和孩子受了这么多苦,他毫不会为了出息丢下他们!
没等她开口,叶轻道,“昨日与林氏族人有打仗的那两个卫兵都病倒了,并且,昨夜与他们同个营帐的同袍,也呈现分歧程度的症状,看模样,十有八九是被感染上瘟疫了。”
很快,他们都陆连续续表了态。
“来这边坐着,渐渐吃。”萧染将筹办好的干粮递给碧芯,看向左倾颜,有些宽裕地开口,“你们呢……用过早膳没有?”
三人亦步亦趋回到虎帐,却见军中将士一个个神采庄严,落到左倾颜身上的目光,多多极少带着一抹怨气。
“这碗是催产药,先服下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吧。”
恰是焦头烂额之际,就见左倾颜蒙着纱巾朝他们走来,身后黄芪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孩子交由黄芪抱着,左倾颜叮咛道,“她的病还未治愈,你的面巾不能摘下,带过来的那些汤药你本身也要喝,再给两个产婆筹办一碗,切不成粗心。”
左倾颜将孩子谨慎翼翼地放到他怀里,见他神采慈爱,双目泛着水光,“这么小,很多久才气长大……”
“既然佩服,那就唤我一声寄父吧。”
萧染拍了拍脑袋,“多亏你提示我,我都欢畅胡涂了。”
“这份心性,配得上这把破军刀,当得起我萧桡义子之名!”
“诶,乖儿子。”
闻声碧芯痛呼声,萧染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
“如有罪,就让我们一起赎!”
碧芯一向为他捏着把盗汗,听到这话,恹恹不振的神采刹时都精力了几分,满目欢乐道,“公子,萧将军的意义是说,要收你为义子,传你刀法!”
萧桡神采倨傲,当着林氏族人的面,直接宣布了林染风的“死讯”。
若想跟萧桡学刀法,定是要随神策军前去北境的,凭他的武功和萧桡义子的身份,指不定还能立下军功,改头换面在神策军混个官职。
“从今今后,你叫萧染,死在放逐西境路上的,是林家嫡子林染风,跟你没有半个铜子儿的干系。”
将人扶进马车,左倾颜跟了出来,黄芪忙着打动手。
林染风没能对峙太久,就在萧桡的破军刀下节节败退。
萧染伸手,替她端住药碗,递到她唇边,“碧芯,喝了它吧,统统的罪,都让我来背。”
世人你看我我看你,仿佛谁也找不到抵挡的底气。
萧染浑身一震,刹时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再抬眼时,星目灿烂。
碧芯心中动容,泪流满面。
属于林染风的人生,也随之落下帷幕。
见只要萧染跟左倾颜两人,凛羽赶紧跟了上来。
她看向萧染,轻声道,“恭喜了,是个女孩。”
闭上眼,任由泪水滚落在药汤里,她猛地按住他的手,一口气灌了下去。
凛羽眉眼溢出忧色,本想说句恭喜,见他神采恍忽的,忍不住笑着踹了他一脚,“瞧你那怂样,昨夜自逐出族的魄力喂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