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王谷时,再见一样衰弱的慕青,很有些薄命鸳鸯的即视感。
左兆熙嘟囔着,“凭甚么叔父能够不干活?”
“左倾颜——!”
……
但于她而言,却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药王谷内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之上,残雪班驳,月华影转。
左兆熙的就更没眼看了,饺子皮捏成一坨,中间就裹了一丁点肉馅,还自夸没有露馅,对劲着。
慕青扬声叮咛,“都端畴昔吧,饺子皮破了的放蒸笼,皮子无缺的放锅里水煮。”
目光超出他,眺向窗外,弯眉含笑。
史乘有载:
看上去,满心满眼只要手指间那张红纸。
设麒麟台,破格取仕,拔擢豪门才俊,凡大东适龄子民皆可科考。
“包饺子不会,剪窗花你就会了?”左倾颜只当他吹牛皮,似笑非笑,“看虫草剪的时候倒是细心,也不知,到底看人还是看窗花......”
左倾颜一本端庄答复,“丑是丑了点,但我喜好吃。”
“可我感觉,好甜......”
饺子就更不消说了,祁烬那几个歪歪扭扭的丑半子饺,在几人当中竟也算上乘了。
嘴里不忘谩骂姓左的一个比一个抠门,赖着养伤也就罢了,好吃好喝好药服侍着,竟然不主动给银子……
左兆熙正看着桌上铺的窗花。
威帝四十七年,帝薨,皇太子烬一统三国,乱世初定。
左兆熙噗一声笑喷,内心俄然就均衡了。
嘴上却装着不美意义,“娘娘可别讽刺奴婢,奴婢就这么一点点拿得脱手的才艺。”
这会儿好了,摊上定国侯府这帮穷亲戚,甩都甩不掉!
最厚颜无耻的是,这一大师子,竟然都筹算留在药王谷过团聚年。
月光洒在结了银霜的青瓦上,白莹莹一片。
左倾颜朝着杨伶眨眨眼,“那也比我们啥都拿不脱手的强。是吧,大嫂。”
室内,一片温情脉脉,暖意如春。
左倾颜没忍住笑出声来,“母亲,您教了一个上午,他们竟把功课做成这幅德行,改明后代儿给您筹办一支戒尺吧。”
当年,他就不该听裴成那厮的,认甚么义妹!
左家男人们的托盘里,别离装着他们各自奋战了一个下午的“佳构”。
北境过大年的风俗,阖家一起包饺子,吃汤圆,贴窗花,寄意阖家安康,花好月圆。
左倾颜除了一手医术,甚少有被人夸技术好的时候,这会儿,眉眼弯弯,努了虫草一眼,调侃道,“我徒弟在此呢,从小拜师学艺,多少学了一些假把式。”
饺子熟了,没能顾得上吃一只,倒是沾了浑身雪,冻得直颤抖抖。
翌年元月,烬继天子位,称成帝,立太子妃左氏为后,改国号大东,改旧都名,陵安城。
自从晓得萧桡与左家保持间隔是左成贺授意以后,左兆熙才肯发自内心喊他一声叔父。
回过神来,左兆熙当即收回视野,恼羞成怒,“左倾颜,你少在那幸灾乐祸,有本领你来包饺子,我来剪窗花!”
颁均田令,受田定量,轻徭薄赋,著勉农令,劝课农桑,百姓勤於稼穑。
趁着家人的视野都在门外两人身上,祁烬靠近,眼底模糊透着等候。
左成贺走得慢,闻言侧身,小声在他耳际道,“你叔父在小厨房里烧柴呢,折腾一下午,锅里的水都没烧开。”
红纸间,两个栩栩如生的纸人在她的巧部下若隐若现。
慕青领着一群左家男人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