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默了默,“你先归去吧。”
左倾颜心中思路翻涌,天子狐疑已生,她若再回绝,只会让天子感觉她豁出性命救棠贵妃是为母女之情。
“颜颜!”棠贵妃嗔怒道,“别说皇上不信你,就是本宫也断不敢信你的医术能比药王谷出师的杭二蜜斯更胜一筹,你已经十六岁了,今后不准再使小孩性子!”
左倾颜终究暴露笑意,“多谢皇上,多谢贵妃娘娘!”
短短一夜,她便将母亲这些年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尽数体验。
大蜜斯该心疼的吧?
“天啊!她从方才一向躲在内里......”
她谢恩辞职,回身时笑容刹时敛去,后背已经一片濡湿。
“先上车吧二蜜斯。”老嬷嬷将她扶上了马车。
可惜了,没能把大蜜斯的宝贝们一个很多的安然带回。
棠贵妃眉梢带笑,一本端庄点头道,“臣妾感觉皇上这主张恰好,让她长长记性。”
“外祖奶奶......”她带着哭腔喊了声,如同被人抛弃在路上,好不轻易寻得归处的流浪狗。
左倾颜抬步朝他走去,朝前走了几步,才发明他的劈面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子。
左倾颜眉心一跳。
她走后,天子督了满目等候的左倾颜一眼道,“你这快意算盘倒是打得响。朕就该赏你几棍子,让你对劲对劲!”
他在天枢的声音里醒过神来,昂首以眼色扣问。
祁烬垂眸凝睇动手里的玉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主子。”
一向垂眸跪着的杭雪柔闻言,蓦地抬眸看她。
这丫头怎的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左倾颜。”
吵嘴清楚的俏目眨了眨,“臣女大胆,请皇上赐我一块牌匾。”
“臣女正筹算在城南开一家医馆,让百姓们见证臣女的医术,若能获得皇上御赐的牌匾,看谁今后谁还敢质疑我医术不精!”
她竟然就这么冲了出来?!
天子打量着她,眸底的犹疑缓缓褪去。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左倾月好不轻易甩脱手背上的东西,喘着粗气倒在潮湿的草地上,一抬眸就发明周遭人不成言说的目光。
天子闻谈笑容更甚,执起她的手重抚,“还是爱妃体味朕。”
最后一句话带着小女儿家的抱怨,她说得极小声,却刚好能被天子闻声。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阴暗的夜色里显得极其含混。
左倾颜顿时红了眼,哽咽着道,“常日娘娘待我极好,我见她们口口声声歪曲您,惊骇皇上听信他们的谗言,才出言顶撞的,谁让皇上就是不信我会医术……”
不由想起老侯爷那双凌厉淡然的眼睛。祖父向来峻厉,对她也极其疏离,如果让他晓得本身在宫宴失身,丢了定国侯府的脸,定会请家法打死她的!
……
也不知是不是用心的,天子至今还任由杭雪柔跪在原地,没有叫起。反倒是在贵妃复苏时,主动开口叮咛左倾颜到贵妃跟前服侍,顶替了受伤的蒋嬷嬷。
假山另一侧,黄芪立在暗影下,手里捧着插了钥匙的小木盒,有些遗憾地看着快速钻进地里消逝不见的“宝贝”。
“这不是定国侯府二蜜斯吗?”很快有人认出了她。
“皇上……”棠贵妃忍不住轻捏他的手,对着左倾颜怒叱,“颜颜,方才到底产生了何事,你当真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上一个骂朕昏君的人,脑袋早已挂在城楼上被鹰隼啄烂了。你筹算如何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