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将本身唤到德园背书的时候，清楚还好好的！在祠堂吼着要将本身逐削发门时，嗓门可大着，整条街怕是都能闻声！
“祖父……”他瓮声唤了一声，忍不住抬眸看向袁野，“祖父如何变成了如许？”
两刻钟后，老侯爷总算是悠悠转醒。
左兆熙闻言难以置信地抬眸，无神的双眼恍忽间像被注入了灵光。
熟知左兆熙的她啧了一声，抬脚就朝棺椁踹去。砰一声响，耳朵贴在木板上的左兆熙差点就聋了。
老侯爷抬眼，眸底掠过一抹通俗的光，“你想问你母亲的事？”
左倾颜嗤笑，“不是怂包作何自刎？”
左兆熙握住他粗糙的手，哑声道，“祖父，我再也不气您了，你必然要养好身子，毫不能让那些人的奸计得逞！”
左兆熙忍不住问，“祖父如何晓得我们要问甚么？”
乍一转头，便见她眉梢轻抬冷冷道，“还不快滚起来换衣服，祖父在德园等你！”
最后的这句他没脸问出口，只扯了扯唇角道，“左倾颜，不要觉得我被祖父逐出了家门，我就不姓左了。”
“交战疆场枕戈待旦本就是我从小的胡想，只不过是我生不逢时，上头有个比我短长的大哥罢了。并不料味着本公子就是怂包！”
“孙儿情愿！”左兆熙郑然点头，面色沉凝，“孙儿这些年实在是胡涂，借着定国侯府的荣光干了很多荒唐事，总觉得本身是侯府嫡子便自发得是，心中乃至妒忌不得不留在西境苦寒之地的大哥......”
他本觉得左倾颜会将他扫地出门，让他分开天陵自生自灭，没想到，她竟给他安排好了来路？
褶皱的眼睛微微展开一条缝，左兆熙却能清楚看到内里充满的红血丝。
为何现在却……
左倾颜开口道，“祖父，我想让二哥去西境，最好是能在安凌军中待上几年，磨砺一下心性。”
提及此事，她调侃的眼神顿时让他脸颊发烫，愤怒地绷起脸拧过甚去。
“是我痴顽不堪，浑然不知定国侯府早已危急四伏。现在更是遭人操纵，成为攻讦祖父的棋子！我原是罪该万死的，可倾颜说得对，我即便要死，也该担完肩上的任务，还尽定国侯府的哺育之恩再死！”
“……”
“祖父！”他跪着往前挪了挪，凑到老侯爷跟前。
祖父竟还愿定见他？
听得左兆熙这番话，老侯爷已是老泪纵横，他拍了拍左兆熙的手，“好孩子......知错能改良莫大焉。不过，切莫动不动就提死字，要出远门的人了，多不吉利。”
见他不说话，左倾颜又道，“西境苦寒，你若不肯去也没干系，但绝对不能再留在天陵。”
老侯爷张了张嘴，一开口就是浓浓的痰音，“你......还活着。”
这是她对他仅存的信赖了吧。
一瘸一拐跟着左倾颜走进老侯爷的寝室，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我情愿去。”他哑声开口，心中全然明白左倾颜的顾忌，“劝大哥上交兵符，需向他道明京中局势和侯府的处境，不管是写手札或是让身边亲信通传，都不及我亲身走一趟来得安然。”
左倾颜和袁野让到一边，任由贰心跳如雷缓缓跪到了榻前。
他还觉得，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冥顽不灵的孙子了。
他双目神采板滞，满身如同脱力般缓缓躺回了棺椁当中。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梁顶，久久沉默不语。
“祖父急怒之下中风了，若不是之前保养的时候吃了很多安宫丸，现在你只能瞥见他的尸首。”左倾颜说话毫不客气，“你现在晓得殷氏的暴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