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自照,十六岁的她与曾经的她,模样上并无二致,独一变了的,是心。
一夜无梦。
“我也不求你今后能与你父亲这般身居高位,只愿你能凭至心待她,婚后务实顾家,别走傍门。”
若在平时,她也懒得跟左倾月这类有颜无脑的傻狍子计算,可谁让殷氏做事滴水不漏呢?这一局,只能拿左倾月作伐反击了。
“那还用说吗?我但是大蜜斯的贴身侍婢。”走到那里,府里的下人对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就连殷氏身边的人,也从没有难堪熬她。
另一边,一个圆脸的媒婆正与殷氏滚滚不断地说着甚么,殷氏客气地号召她,早已不见了昨夜的囧状。
就在这时,虫草上气不接下气跑了出去,殷氏内心一凛,正欲呵叱,虫草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不好啦不好啦!大蜜斯吊颈他杀了!”
她扁着嘴委曲道,“蜜斯,您要把这破事捅到拢月轩,岂不是平白给二蜜斯送刀子?”
傻哭包总算长进了,还晓得拿吃的哄人,“我要红枣味的。”
左倾颜嘴角一抽,俏目微扬,“信不信我抽你?”
虫草拿出毛巾服侍她出浴,笑道,“明日奴婢做些桂花糕给你吃。您想要甚么口味,都能够奉告奴婢。”
“蜜斯,婢女服侍了您整整八年。”说着,她又要哭了,八年朝夕相伴,蜜斯对她一点都不上心。
闻言,林染风放下茶盏,郑然拱手,“染风可对六合君亲发誓,此生若得倾颜为妻,毫不负她!”
“我这把老骨头咯。还指导剑法呢,你啊,我带出来的这些人里,就你这张嘴,最是能言善道!”
“主子,林家上门提亲了。”天枢意味深长的声声响起。
虫草笑容满面,用力点头,“蜜斯好聪明,一猜就中,并且他们还带了媒人!”
“妥了,二蜜斯起夜的时候偶尔听了一句,连着叫了好几个下人进拢月轩,问的都是这个事。”
“好嘞。”
“看来林二公子对我们家倾颜非常上心,老侯爷您也能够放心了。”殷氏给林染风递了一个眼神。
林染风手里的大雁直接掉到地上,摔得头昏目炫,他一把扣住虫草的手,“倾颜人在哪!”
“既如此,你待会儿去找几个靠得住的,把我失身的事添油加醋传到拢月轩去。”
虫草听着有些懵,不过很快,她拍了拍还没长成的小胸哺,“蜜斯放心,奴婢必然好好办事。”
左倾颜敛去浑身冷意,扫了她一眼。
“做的好。”
“嫌少?”
烬王府邸。
林家既要当那人手中利刃,那她就先将这柄肮脏不堪的利刃折了!
左倾颜穿戴里衣坐在铜镜前,握着畴前她最爱的羊角小梳,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理着乌黑透亮的三千青丝,心不在焉回想着今晚的各种,眸色渐沉。
话罢身材力行,急吼吼的跑了。
这一次,毫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安然昼寝的乌龟不知甚么时候被翻了个面,四肢挣扎闲逛着。
老侯爷摆了摆手,“林锦,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这桩婚事老头子只在乎一点,你家二小子是不是真对我们颜颜成心?她这性子,从小但是吃不得半点亏。”
左倾月是殷氏所出,见殷氏执掌中馈,却得不到正妻之位,连带她也只能是个庶女,心中一向不忿,整日对蜜斯阴阳怪气的,实在就是妒忌。
林家公然来了。
下一瞬白袍如电,快速从门边掠出。
她目露冷意,狠狠咬了下嘴角,疼痛让她的脑袋又清了然几分,“昨晚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