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镇来的?可不近哪,这么远来一趟就来逮俩兔子?”大黑痣蹲在门口抽着烟,对着粪堆皱眉。院儿里这会儿人都走空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大中午气候酷热,苍蝇蚊虫四下乱飞,金龟子都来了一大群。粪堆让热气一烘,周遭几里都闻得见臭味儿,干这活有多难受就别提了。
养殖场两侧都是畜栏,牛羊都关在靠里的畜栏里头,一长排猪舍贴着大门左边,劈面有个粗陋的灶房。养殖场中间几大间贮料房连成一横排,很有气势,但也挡住了满囤今后探视的目光。总得提及来,全部园地安插简朴,服从明白。
此人瞧了瞧满囤背后,没见着他是跟着哪个大人一起来的,嘴里*地报价:“三块八一只,不准挑!这会儿没工夫给你记账,下午再过来。”
“我是说我能够帮你干活,铲完了你能早点儿归去用饭。”满囤从速把话说完,内心也是一阵无法,这位公然不好打交倒,脾气就跟个爆仗似的,一点就着。
他们村长更是上赶着要把自家闺女嫁给他。他嫌这女娃笑起来从村那头都能闻声,就改了主张,娶了他模样诚恳的老婆子,让村长的闺女哭了三天三夜,只好转头嫁了最没出息的河西村书记家的野小子。
“婆娘都跑了,吃个蛋!”
先给他讲荒山女鬼吓人故事,又跟他讲村里红白丧事各种场面,末端,就开端提及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来。老乡一提起自家的地跟自家的牲口,那叫一个滚滚不断。
满囤凝神一看,一个将近一米八高的大个子正叉着髂腰肌站在大门里扯着嗓子跟人呼喊。
他在内心吐舌,本身为了让牛车能快点走,就偷偷把老乡车上的行李往空间里装了一起,临别时才又取出来。老乡大抵是常常来往这条路,走出了经历,明天一变态,就觉出了古怪。
王氏倒是在出门前特地给他带了鸡蛋跟玉米叫他拿去换钱,可自家辛辛苦苦养的柴鸡下的笨鸡蛋才卖一毛钱一个,就这集市上的老乡们还嫌贵。满囤一是看不上这一毛两毛的小钱,二是心疼他家的鸡蛋,就一个也没往外卖。
大黑痣趁着接烟的工夫分开粪堆,站得老远,也不急着燃烧,而是先把烟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嘿嘿,好烟,好烟。”
隔着老远,就听着养殖场大门里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放工了放工了啊,都从速着干活,大中午的都该回家用饭了,谁另有空等着你们!”
问过三四次路,满囤最后坐到了老乡的牛车上。
满囤顺着老乡手指的方向一看,二百米外,一人高的土坯墙上,蓝底白灰的刷着斗大几个字:“红星养殖场欢迎你。”
不过,满囤想,这位老乡很快就能堕入对于没能娶成村长闺女的无穷伤感里,再没心去深思路上的古怪了吧。
随便听了几句,满囤就从那一堆的牢骚话里听出事情的大抵来。
“技术员大叔,我来看看,想收一对儿种兔。”
一边说着,一边珍惜地把烟跟本身耳朵上挂着的那根换了,才急吼吼地点上,长长地抽了一口。
“走喽!刘大叔我就住李楼村儿东头第三家,转头路过,记取来坐坐。”
满囤在内心感喟,他娘给了他三块六毛八分钱,成果买了假种子,剩下的钱连买一只种兔也不敷。
对开的大铁门半敞着,几位抱了猪崽羊娃的老乡们正打内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