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玄华糟蹋的半边秀眉，映在镜中时，到底是左，还是右？
“苏真君，但是弟子说错了甚么？”乌彤虽与她相处时候不久，也晓得门中传闻这位年纪轻简便位列元婴的苏真君向来沉着矜持，并不像会是笑成如许的性子。
一面之上，屠魔人屠斩劈开血海，一招之下竟叫江海倒卷，仿佛气吞六合；
并不像是偶合，倒像是……
屠魔出招是向左，而那点微尘倒是起在了右面。
女声不答，反是问道：“若你是我，你会选谁？”
话音才落，苏长宁便见四壁灵力流转蓦地扭曲了起来，跟着颠簸重又凝集成型，倒是四周虚空悬镜，映出各别之景。
苏长宁心中无波无澜，只是再次环顾四壁，道：“不知这四人当中，前辈更加属意谁呢？”
“……本来如此。”苏长宁目光腐败，未曾因为俄然忆起的旧事而有涓滴波澜，“是我们错了。”
一面之上，佛子循环足踏弓足，宝相端严，临空落在某处俗世地界，所见之人纷繁顶礼膜拜，口称佛祖降世；
并未想到苏长宁会有此一问，乌彤愣了愣，接着点头：“弟子不怕。”
只是看似最无可置疑的“落下”，倒是假的。
循环也罢，屠魔也罢，皆不见踪迹。
或许是因为了结了亡友夙愿的原因，苏长宁此时心神当中，莫名地感到一阵轻松。
苏长宁微微垂眸，那一点绿竹在她指尖滴溜溜地扭转着，数刻畴昔，方才垂垂停了下来。
分歧于平常的清浅，笑得格外畅快畅怀。
数千年前，修真界中曾因一处不测现世的矿脉，而颇时髦过一阵道侣间的内室之乐。
其间奥妙地点，不在天极四维阵，而在“镜”。
女声突地“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个敬爱的女娃娃。”
“是，苏真君。”乌彤听话地走到她身前，昂首看着她，目光清澈。
苏长宁的目光，落在火线并算不上承平整的路面上。
苏长宁没有再问甚么了，只是悄悄地看着她，等她说完，然后便笑了。
只是他们面前所见，却并非如此。
“乌彤。”苏长宁指尖灵力微吐，那一节玉竹便平空悬了起来，仿佛被甚么无形的手推着般，飘到了乌彤身前，“此乃另一界域之传承，名为青玉楼，你可愿接管？”
在阔别殒仙府的僻静处按下遁光，苏长宁朝着犹是一脸茫然的乌彤悄悄一笑。
“多谢苏真君，弟子情愿！”对乌彤而言，道途之上所遇险阻实在太多，是以她更明白机遇的可贵，一旦呈现，便毫不矫情地接管了下来。
不过是一处颇蕴灵气的墨石矿脉，却被行商们安了个风雅的名字叫黛眉，更说以之描眉，则眉如远山笼烟，美不堪收。
熟谙的黑雾涌来，苏长宁并未试图抵当，任由黑雾拥上，泯没了本身的身形。
“你不必担忧。虽受此功法，你还是紫霄中人，这一点无可变动。”
苏长宁转过眼去，一一在四壁上逡巡而过，目光终是停在了一面画壁之上。
“你瞧，此民气当中，各有所愿。”女声仿佛晓得苏长宁已将四壁画面都收在眼中，只道，“你心中，如何就空无一物。”
“呵呵，何必如此严峻，本尊接待你前来，也不过是要请你看一场戏罢了。毕竟八千多年了，尚还……”语声高耸地止住，“本尊也是老了，与你说这些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