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临时,你我担忧之事并不会产生。”苏长宁此时已稳住了心境,淡然看了疲劳在地的柏梁天道一眼,“以是你话中之意,柏梁界无人能冲破金丹境地,并非因为天道,而是因为界主?”
“它?”这话听着耳熟,苏长宁不由挑了挑眉,“如陈贺所言,是它,不是你?”
一招过后,他再无抵挡之力。
“不……是它,是它,是她!!!”岩壁洞府以内,满身真元崩溃,血肉恍惚的蓝衣修士不住失态地吼着,最后垂垂归于无声,最后唯有一道青光,沉默投入他的体内。
“陈贺这个名字,你是否还记得,柏梁天道。”苏长宁语气陡峭,明显并非疑问。
一个不过六七岁大的男孩,悄悄地躺着,浑身脓血脏污,如同一具尸身。
苏长宁压下动机,拂袖道:“此地空无一物,归去罢。”
恰是镇中人赶集的日子,一时候久违的人间炊火将她拥在了此中,身边熙攘着的贩夫走狗毫无所觉地与她擦肩而过,呼喊声、孩童哭泣声、妇人细语声交汇相合,连成了一片。
跟着柏梁天道的语声,周遭静止的图案渐如入水的绢纸般化开,洇散,继而余下一片浑沌。
很久,柏梁天道垂垂安静下来,道:“你身上,有它的气味。”
等出了敛骨之地,还未等西门源说甚么奉承奉迎的话,转刹时苏长宁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向天涯投去。
柏梁天道在失控说出界主之名后,亦是筹办引颈就戮,未料竟然甚么事也没有产生。
这枚一眼便能瞥见的指骨,之上却有精美法阵隔断神识,莫说她现在的修为,就算是畴前的她,如非亲眼所见,怕也感知不到。
“身为天道,亦并非万事皆如智珠在握。比如陈贺――”苏长宁一个放手,顿时将柏梁天道跌在了地上,柏梁天道一个措手不及,几近摔得翻滚在地,“比如我。”
柏梁天道昂首,目中不再有先前的阴暗浑沌,倒很有几分凡界这个年事孩童的稚气,“嗯。是她,不是我。”
指骨中所留的气味微小,能够给她感知的时候,实在未几!
他仿佛笑了笑,然后朝着苏长宁缓缓伸开双眼。
但是,他是这静止的画卷中,独一一个正在行动的“人”。
苏长宁全不管他的肮脏心机,大步上前,顺手扯落禁制阵法,单身进入了岩壁当中。